「你!」
「我什麼我,曹撫軍,你苦苦謀劃,難道就沒想過我在衢州與韃子交鋒,將陳錦圍在了府城之中,就連只剩下了一個營的處州綠營唯恐被韃子朝廷遷怒,派兵進駐了被你棄守的縉雲縣城,台州韃子卻為何一直沒有動靜?」
同樣沒有動靜的還有嚴州綠營,但是嚴州若是被明軍攻陷,杭州就會受到威脅,再加上嚴州本身已經沒剩下多少兵員,沒有動靜也沒什麼不正常的。可是台州則完全不同,如此兵力卻至今未動,即便地形不利於大軍挺近,但是連即便騷擾都沒有,確實有些不可思議。
「台州與金華之間,地形不利於大軍挺近,反倒是我部的鴛鴦陣更具威力。我在東陽縣留有駐軍六百餘人,永康縣自身有駐軍兩百,又有武義縣作為後盾,再加上永康溪與東陽江相連,台州總兵馬信一點兒也不傻,這個人可以說是現在浙江韃子武將中最應該得到重視的,他知道來了也討不到好,所以乾脆坐觀成敗。」
「可是想要坐觀成敗,在不利於王師時痛打落水狗,首先情報就要跟上,眼下整個金華府,尤其是府城和東陽、永康這兩縣,來自於台州的探子數量絕不在少數,你將自玉山鎮進攻台州的計劃都寫到了檄文上,難道馬信派來的探子不會都瞎了嗎?」
「根據被俘的台州綠營兵所言,馬信此前早已將一個營的兵力集中於天台縣,確定了你發動叛亂,玉山鎮囤積倉儲的訊息後便快馬加鞭趕到,隨後更是急行軍殺入玉山鎮焚毀倉儲。就算是我被韃子纏在了衢州,等你練完了兵,玉山鎮的倉儲都沒了幾百遍了,沒了糧草、軍器,到時你是去還是不去台州?」
「我此前說過,想要進軍台州,首先就得接觸後方的威脅。杭州方向我有稜堡,只要消滅了衢州的韃子,整個浙江戰場上的戰略主動權就重新掌握在王師的手中。屆時,收取浙南各府,從台州或是溫州迎監國殿下迴鑾,就是輕而易舉之事,而如今卻前功盡棄。」
「所以,從一開始,你發起的這場叛亂,進而出兵台州就根本沒有成功的可能,不過是把王師苦戰而得的些許戰略優勢全部送還給韃子罷了!」
「如此紙上談兵,說你與楊鎬無異已經是客氣的了。至少楊鎬還知道在給老奴的信中虛張聲勢,還將出兵的準確時間推後半個月,以爭取時間。而你則把至關重要的倉儲重地都公之於眾,難道你長那麼大就沒看過《三國演義》,不知道官渡之戰中袁紹是怎麼輸的嗎?!」
陳文一語道盡,曹從龍並非傻子,論用兵,陳文連戰連捷,就連定西侯張名振也盛讚不已,這些言語更是有理有據,原本還怒不可遏的他竟如抽光了身體中氣力一般,神情呆滯的坐倒在了椅子上。直到良久之後,抓住了一絲救命稻草的曹從龍才重新緩過勁來。
「那你告訴我,就算我兵力不足,定西侯麾下尚有萬餘大軍,金華與台州之間既然不利於大軍挺近,那麼憑什麼王師就不能利用地形的優勢擊敗韃子?」
見曹從龍喘著粗氣,死死的盯著他,陳文卻沒有急著回答,反而將空杯斟滿,隨後一口飲盡,繼而苦笑道:
「因為我知道,公元1651年,舟山之戰後,清軍徹底消滅了內陸的浙江明軍。無論是定西侯張名振,還是後來的兵部尚書張煌言,依附於鄭成功的浙江明軍殘部再沒有攻入內陸府縣。」
「因為我知道,公元1652年,李定國先殺孔有德,後誅尼堪,兩蹶名王之後,南明各勢力便再次在內訌和不信任中重新跌入谷底。」
「因為我知道,公元1662年,隨著此前的磨盤山之戰和南京之戰的失敗,永曆天子朱由榔、晉王李定國、延平郡王鄭成功會在這一年先後辭世。而兩年後,隨著臨國公李來亨和兵部尚書張煌言殉國,以中興大明為口號的抗清運動在中國大陸上徹底終結,而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