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子聽赫舍裡家的索額圖那個狗崽子與人提及,從滄州逃回來的韃子就只有幾千個,其中還有負傷的。城裡面的包衣有多少,二三十萬人,現在蒙古韃子都跑了,漢軍八旗和高麗棒子全軍覆沒,就那麼點兒韃子,還不是砧板上的肉嗎?」
「就是,就是,咱們比不了監國齊王殿下麾下的虎賁,但是幾十個打一個,還打不贏嗎?」
「……」
嘰嘰喳喳的響起,這些人都是各旗包衣奴才中在平日裡有些威信的。楊起隆將他們召集起來,就是為了展開對八旗的清算。可是現在看來,這些人遠比他預想的還要樂觀。
眼見於此,楊起隆只得是苦口婆心的勸說,但卻收效甚微。所幸的是,鼓樓在順治十一年的時候二樓就毀於火災,至今也沒有得到重建,破破爛爛的不成樣子,也不會引起什麼有心人的注意。但是他們沒有引起旁人注意,正當著他們吵得沒結果的時候,遠處的方向卻先是引起了他們的注意。
「快看,那邊著火了,是不是已經有人先行動手了。」
楊起隆一眾人極目遠眺,很快就確定了是正紅旗轄區的方向。此時此刻,一旦想到已經有人率先動手,眾人就再也聽不得楊起隆的勸說,紛紛回返召集人手,趁機好好的大幹上一場。
「一群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蠢貨,打仗必是比誰人多。要是比這個,韃子能在遼東得勢?要是比這個,監國齊王殿下能幹得過浙江綠營?」
楊起隆脫口大罵,然則人去樓空,剩下的幾個老兄弟也是躍躍欲試,他跺了跺腳,也只得轉頭去召集人手,提前發動。
八旗包衣對城內的正經旗人展開了血腥的報復行動,殺其人、淫其妻女、奪其家產,當年滿清如何對他們的,他們就轉過來如何對待這些旗人。
那一夜,北京城裡火光四起,殺聲震天,等到手握兵權的親貴重臣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有不少的旗人被包衣殺死。不過隨著他們開始調集軍隊,形勢也很快就逆轉了過來,這些包衣奴才面對沒有組織的八旗眷屬可謂是如狼似虎,但是真的碰上了有組織的軍隊,哪怕是剛剛遭逢了一場滅頂的慘敗的清軍,也完全是不夠看的。等到那些八旗軍重新讓包衣奴才們回憶起了八旗軍的殘忍,這場一盤散沙式的起義就徹底失去了繼續擴大戰果的可能。
等到第二天黎明,陳文親抵城下之時,城裡面的包衣奴才們跑的跑,死的死,沒能逃出城也僥倖未死的則多是躲藏了起來,戰戰兢兢的等待北伐軍主力抵達的時刻。
沒了漢軍八旗,沒了蒙古八旗,沒了高麗八旗,現在連包衣都沒有了,順治等人也只得帶著那幾千八旗軍連帶著所有的旗人一同登上城牆,準備與必然會將其滅族的北伐軍做那決死一戰。
望遠鏡所及,城頭上大多是盤頭的婦人,其他的也多有花白辮子的老朽和未必有女牆高的稚子,唯獨是正當年的旗丁,卻是少之又少。
北京城牆綿延二十四公里,僅憑著滿清僅存的這點兒人口,守禦一事本身就是個笑話。甚至可以說,就憑這不足萬人的男丁,配上不足十萬的老弱婦孺,怕是就連城門都守不齊全,更別說是其他什麼的了。
看過了這一切,陳文任由著部下們從容佈置。步兵封鎖各門,不讓一個旗人能夠得脫;騎兵作為援兵,將這些點連成一個圈;而這一場謝幕的主角們則還在緊鑼密鼓的挖掘炮兵陣地,調整那些紅夷炮和臼炮,為最後的這一戰做好萬全的準備。
部下們還在忙碌,陳文的主陣地,周遭聚集起了越來越多的百姓。這些人,衣衫襤褸,形同乞丐,但卻無一例外的把辮子剪了下去。
「小人祖上世居京城,在黃華坊的燈草衚衕有著一間雜貨鋪子。韃子入關後,全家被趕出了京城,實在放不下祖上的產業,就在這城外苟活度日。得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