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王陳文,昆明的老百姓可是記得那是天下最大的藩鎮,韃子的滿洲八旗都打不過的中興名將。現在齊王派人送來了進貢的貢品,昆明城裡的老百姓反倒是安下了心——別的不說,至少看著齊王如此,其他藩鎮也不太敢來昆明搗亂了不是。
昆明城裡的老百姓心安了,永曆看到這些貢品之後卻是徹夜難眠,等到幾天之後,李定國回師,這份惶恐和憂慮才算是找到了一個合適的人來訴說一二。
「臣,無能。」
陳文在貴州製造的爛攤子不小,更是進一步的影響到了昆明,按照永曆的估計,甚至等到王尚禮他們逃到廣西,估計賀九義這個秦藩出身的武將也得化身獨立勢力,與王自奇、王尚禮結盟對抗朝廷。
按道理,這是要問責於負責的主帥也就是李定國的,然則實力對比如斯,李定國也是竭盡全力了的,尤其是永曆實在不想苛責這位忠心耿耿的藩王,只得連忙起身,走了下來,雙手將李定國扶了起來。
「愛卿,這不怪你,只是齊王他,哎,前門驅狼後門入虎啊。」
永曆嘆息過後,指著剛才讓太監們抬到殿上的那些「貢品」,與李定國說道:「愛卿還是看看這些吧。」
李定國戰戰兢兢的站起身來,對於永曆指向的幾堆箱子還有些納悶,但是開啟之後,卻著實讓李定國看得呆立在了當場。
箱子裡面是一份又一份的卷宗,一如陳文給文安之和夔東眾將們到那般。卷宗裡寫的不是別的,正是承平時湖廣藩王們在封地作惡的受害者口供,其中更多有江浙明軍集團派到湖廣的官員們的調查結果。
永曆所屬的桂藩就是就封於湖廣的,他們家從他父親到他兄長再到他,總共就三個藩王不提,而且還沒過上幾年好日子就趕上了戰亂,但是其他的藩王的所作所為,乃至是他老爹在承平時的作為,他或多或少也是有所耳聞的,當即就信了一半。
當然,若是說這裡面沒有作偽的,永曆卻是不信的,但是這裡面有多少是作偽的其實已經不重要了。陳文趕在離開貴州的時候把這些送來,為的可不是告訴永曆朝中有人與他安通款曲,而是明明白白的告訴他,江浙明軍在湖廣已經站穩腳跟了,藩王想要返回封地根本就是做夢,別想了。
「這位齊王殿下,他還是給朕留了些許薄面了的。」
永曆苦笑著將那七份奏疏交給了李定國,上面分別是陳文以齊王之尊彈劾楚、遼、岷、襄、荊、吉、榮這七家藩王的不法事,要求永曆根據不法事的多寡輕重進行懲罰,而那些卷宗就是彈劾的證據。
這裡面,唯獨沒有的就是永曆所屬的桂藩,其實已經不光是留面子的問題了,這分明是陳文在告訴永曆,再去招惹他,下次送來的就不是彈劾的奏疏了,而勢必將會是請他退位的最後通牒!
「這個亂臣賊子,陛下,臣願領大軍出貴州,與這個逆賊決一死戰!」
憤怒已極的李定國單膝拜倒在地,向永曆請戰,這雖說稱不上深思熟慮後的結果,但也絕非是一時衝動。陳文現在的佔領區面積,比起永曆朝廷名義上的其他各藩鎮加一起都要大,而且還多是江浙那樣的富庶所在,若是說每過去一天朝廷的實力就能恢復一分的話,那麼陳文的實力則就會強上十分、百分,雙方根本就不在一個數量級之上。
現在出兵,或許還有一戰的可能,若是再過個一年半載,只怕是陳文用人海戰術就能將永曆朝廷推平了,他便是再有千般手段也施展不出來了。
李定國如此,永曆也是由衷的嘆息,陳文送來的不只有這些,另外的幾個箱子裡還有不少各地的特產,也算是進貢的方物。
杭繡、蘇繡、徽墨、歙硯、景德鎮御器坊的瓷器、福州的油紙傘、揚州的刺繡、新會的陳皮以及湖廣的紅瓷,若是與那些奏疏一起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