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有齊王殿下的大軍護衛左右,自然是沒有什麼人敢動我等分毫了。」
文安之面露不悅,這口氣聽在陳文耳中更是如此。對此,他也是打了個哈哈就過去,並沒有在意這份預料之中的態度。
文安之其人,湖廣夷陵人士,天啟朝的庶吉士,崇禎朝時為閣臣薛國觀彈劾,罷官回鄉。崇禎朝最後的時日,以及弘光潮和隆武朝,俱曾招其入朝為官,皆未能成。結果到了永曆四年,也就是陳文來到這個時代的那一年,文安之入永曆朝,當時的首輔次輔聞文安之入朝,皆自請降級,請文安之出任內閣首輔。到了永曆五年,局勢愈加不利,朝廷在孫可望與滿清的雙重壓力下日漸式微,文安之才前往奉節出任川鄂督師,為朝廷引夔東眾將為外援。
歷史上,夔東明軍此後幾年的軍事行動,尤其是那些聯合作戰的軍事行動都是文安之聯絡、策劃的,包括吳三桂南下雲貴時對重慶的牽製作戰。這位督師在夔東明軍中頗有威望,夔東眾將互有矛盾,但是有此人在也總能併力合作,直到三譚內訌,重慶之戰失敗,文安之鬱鬱而終,夔東明軍才徹底變成了一盤散沙,無法再作為戰略級單位存在。
看著這位六十八歲高齡出山,至今已是七十六歲高齡卻依舊戰鬥在抗清前線的老人,記得他剛剛恢復江西時還派人到奉節向文安之問好,如今見面了卻已是這般。陳文深知,由於永曆朝廷的緣故,文安之此番前來就是來給他搗亂的,但是面對這麼一位老人,他卻也生不出任何為難其人的打算。
「本王記得,文督師是湖廣夷陵人,如今湖廣已為王師光復,可否想過回鄉祭祀祖先,在夷陵休息些時日?」
「有勞齊王殿下費心了,只是這天下未靖,老夫怎敢有分毫懈怠?」
「文督師以古稀之齡尚且心憂這漢家天下,實在愧煞了多少委身事虜的不肖之徒。若天下皆如督師這般,韃子又如何能在中國站穩腳跟這許多年。」
「老夫督師數載未能恢復寸地,實當不得齊王殿下這等少年英雄的讚許。」
陳文與文安之一問一答,在座的江浙明軍和夔東明軍的眾將無不正襟危坐,聽著當下南明最強的藩王和曾做過內閣首輔、文臣之首的老督師之間的明槍暗箭。
良久之後,寒暄也告一段落,作為主人,陳文便向文安之和夔東眾將說明此番相請的意圖所在。
「眾所周知,我江浙王師於前年兩敗虜八旗勁旅、去歲在廣州誅殺了偽投朝廷的尚可喜、耿繼茂二賊,到了今年更是先後自虜西南經略范文程和叛臣孫可望手中恢復湖廣南北,如今已是全盛之勢,正待舉兵北伐,恢復漢家江山。今日請諸君到此,便是商討湖廣北部的防務劃分以及北伐時的配合問題。」
陳文洋洋灑灑的說了一大段,江浙明軍眾將無不是面露得色,這是他們付出了血汗才獲得的輝煌,此間在外人面前自是分外自得。不過,在場的夔東眾將,卻是一陣陣的擠眉弄眼,陳文不看也知道他們是在以眼神交流,防止在江浙明軍面前顯得過於勢弱。
「齊王殿下,江浙王師屢破韃虜,今年更是千里勤王,天下忠義之士無不讚許。只是老夫不知,尚耿二藩此前已經接受了朝廷的爵位,何來偽投一說。」
文安之問來,其提醒夔東眾將的意圖不問自明。對此陳文也是微微一笑,繼而對文安之,對夔東眾將說道:「說來慚愧,尚、耿二賊,其反正乃是本王收復南贛時一手促成的。初起,本王對這二人也沒太放在心上,只知與延平藩協力收復南京。豈料,南京光復,耿繼茂暗自勾結福建殘虜劉清泰之事為本王獲悉,後來尚可喜更是在晉王救駕安龍之際,囚禁督師、總督,私相攻伐於兩廣眾將,本王不得不率軍南下,清除掉這些韃子餘孽。」
說到這裡,陳文見文安之又要開口,趕在這位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