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上的配菜很快就吃乾淨了,隨船的廚子又送上來一桌新鮮的,但是這一桌也沒能支援多久就被他們風捲殘雲一般的消滅光了。
良久之後,配菜也上了幾輪,直至吃到一個個腆著肚子,癱在座上再也不願動彈了才算是吃完了這一餐。
「江南的那些人竟然拿這番椒當擺設,竟不敢入口,實在是,實在是,那個,兄長,那個詞兒怎麼說來著的。」
「暴殄天物!」
譚弘轉頭問道,譚文看了他一眼,那面上寫滿了對文盲的鄙夷,但是回答中卻也間雜了太多的感同身受。
得到這個答案,譚弘連忙點了點頭,轉過頭對眾人便大聲強調道:「對,就是暴殄天物!」
打著飽嗝,三譚和劉、楊二將便探討起了這番椒可不可以用來代替茱萸在川菜中的地位問題。不過說到這個,三譚就比劉耀和楊有才更有發言權了,別的不說,四川大亂之前他們的身份地位就比後兩者要高,吃過見過,發言權自然也就更大了。
就這樣,說著說著,四川的幾大名菜和一些家常菜也都被他們點過了名,但譚詣也猛的想起,在座中人,雖說都是四川本地人士,但其中有一個卻是江浙出身的。
「要說,還是齊王殿下博學多聞,體恤下情,要不咱們兄弟也吃不上這等美味。」
「就是,就是,齊王殿下的美意,我等感激涕零,絕不敢有一日忘懷。」
溢美之詞轉向了陳文,眾人之間的對話也很快就轉了話題。這半年下來,夔東眾將的搬遷已然完結,紛紛在各自分到的府縣開始了生產建設的工作。當然,一切生產,首先還是清理城內的野獸,修補城牆,有了一個安全的所在,才好在城內開墾土地,種植糧食,城內的戰兵也才有精力出城打獵。
分地是沿著長江分佈的,羅倫率領的船隊其實已經回返了一些,同時也將川東各藩鎮清理地方時打到的皮貨和諸如虎骨、虎鞭以及城裡面搜到的古董、字畫什麼的運往武昌,待下次船隊入川時再行交付貨款。
四川的各藩鎮由一條長江以及長江上的商業渠道終於掛在了江浙明軍的商業體系之中,雖然還稱不上緊密,但這也僅僅是一個開始罷了。至少現如今,作為負責的官員,羅倫說話的力度比之前不久接替文安之駐節夔州府城奉節的那位新任川鄂督師毛登壽還是要硬氣一些的。
「說來那些西賊,實在是把某給笑壞了。某派人把橋拆了,他們不知道搭個浮橋,居然還想著把橋重新建起來,也不想想,建好了就能長期使用了?老子就不會再派人拆了?」
「仁壽侯說的是,這批西賊,比之獻逆實在差得太多,末將派人往井裡投巴豆,他們居然還真的喝了,結果轉天上萬人一起拉肚子,那場景,實在是壯觀。」
「劉總兵,不是本侯說你,做人太厚道,那些傢伙都是些什麼人,殺千刀的西賊,要是沒有他們咱們四川,天府之國啊,能夠淪落都現在這般田地,就應該投砒霜,喝死他們才好。」
「新津侯教訓的是,末將記下了。」
「不過別說,本侯手下的那個熊千總倒也是親眼看了,劉總兵提到的上萬人一起拉肚子,確實壯觀,確實壯觀啊。」
「哈哈哈哈。」
四川明軍與西營之間的矛盾,便是用上血海深仇也是不為過的。張獻忠入川,在四川也殺得屍山血海,與當地明軍之間的戰鬥更是從未有過停歇。這其中,比起在山陝中原乃至是南直隸和湖廣流竄多年的西營,四川明軍的能夠佔到的便宜少之又少,最大的一次戰功卻還要說是當年的嘉定總兵錦江侯楊展,江口大捷,張獻忠多年積蓄沉入江中,更是迫使張獻忠回師川北與清軍決戰,間接導致了張獻忠的死。
然而,張獻忠敗亡,四川明軍卻也陷入到軍閥混戰之中。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