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總翻了個身,已是背朝著城門的方向,而此刻的城門口,兩個看樣子十六七的和尚正在外門洞走去。
「張隊長,於兄弟不是已經把特別行動隊的人帶進去了嗎,咱們還進城幹啥?」
「還叫隊長?!這裡是東陽縣,城裡面上百個韃子呢,你想死可別把某也連累了。」
聽到這話,那和尚吐了吐舌頭,做出了一個抱歉的表情,算是把剛剛稱呼上的謬誤一筆揭過。
看到那和尚已然知錯,為首的和尚便繼續說道:「進去看看,總有好處,若是強行攻城,特別行動隊的人要去奪城門,咱們兩個再叫上於兄弟正好去刺殺知縣,那可是不小的功勞,戒色師弟。」
聽了刺殺知縣的想法,那和尚立刻眉開眼笑起來,上次帶隊抓獲知縣的林隊頭就官升一級,即便那是和奪城門的功勞算在一起的,刺殺知縣也絕不會是個小功勞。可是等到那個法號從為首的和尚嘴裡吐出後,眉開眼笑立刻變成了無精打採,彷彿被瞬間抽光了氣的氣球一般。
空即是色,色即是空;空即是相,相即是空;相即是色,色即是相。三個字在佛家看來確實沒什麼區別,可憑什麼那兩個笨蛋一個叫戒空,一個叫戒相,而他楊開就要叫戒色呢?
這個稱呼已經困擾他一個多月了,可是他又不敢向起這個法號的人提意見,也只有跟另外兩個同伴提提,反而更成了笑柄一般。只不過,他並不知道起法號的那人的那份惡趣味,如果知道的話,他一樣還是想換一個法號。
只不過,就在張俊憧憬著攻下東陽縣城後能夠在功勞簿上寫下刺殺知縣的大功,而楊開依舊為法號的事情苦惱之時,城門洞裡的幾個瞌睡蟲也發現了他們。
「站住!」
第二十八章 演技(二)
「站住!」
尚處於走神狀態之中的張俊和楊開二人陡然一驚,只是先前的訓練中,陳文照搬他看過的諜戰片中的理論,告訴他們一旦出現意外,心中越是惶急不安,思維就越是要清晰,只有透過合乎情理的表現才能從危險之中擺脫出來。
聽到那站住二字,張俊和楊開先是一愣,隨即站在原地雙手合十。而城門洞子裡的那幾個瞌睡蟲卻大多隻是換了個姿勢繼續瞌睡,僅僅推出了一高一矮兩個不情不願的瞌睡蟲過來盤查二人。
「阿彌陀佛。」
聽到了這聲佛號,那高個子的瞌睡蟲登時肅然起敬,站定之後連忙將手中的長槍斜立於肩,雙手合十,也跟著道了一聲佛號,才開始盤問。
「弟子邱成,敢問二位小師傅這是從哪來,到哪去啊?」
從哪來,到哪去?
張俊險未有把還在四明山上時聽說書先生講過的那句「貧僧從東土大唐而來,前往西天拜佛求經,路過寶地……」的話說出口,趕忙將其嚥了回去。隨即學著上次那個虛竹和尚的樣子,未語先笑,開始按照先前編好的問答套路回話。
「回這位軍爺的話,貧僧戒空,這位是貧僧的師弟,我等二人乃是天台縣萬年寺玄慈大師坐下弟子,日前……」
張俊本打算把那段經過了仔細推敲多次,並且在天台縣就曾經用過的佛敵陳文掃和尚為兵的段子再講一遍,可是未帶他說完,那姓邱的高個子瞌睡蟲便腦補出了後面的段子,繼而開口問道。
「二位小師傅是萬年寺來的啊,前日也有一位萬年寺來的大師傅路過此地,不知二位可認識?」
大師傅?
張俊與楊開對視了一眼,前天於力掩護特別行動隊入城時他們因為裝束過於扎眼,就沒有跟來,只是聽回復的人說於力與那把總聊了一會兒便進去了,除了他之外應該不會有什麼大和尚會來這東陽縣吧。
可是先前這姓邱的瞌睡蟲卻管他們叫小師傅,那麼和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