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道是長兄如父,尹鉞雖然在家行二,並非長兄,但是他的大哥並不在此,即便在了也不比他這樣已經坐到了團練總兵的大帥。所以當他說出如此話語,他的幼弟顧不得擦拭臉上的冷汗,連忙向他的二哥道歉。
似乎是為了證明尹鉞所言非虛,提標右營和提標中營先後發動了兩次大規模進攻盡皆無功而返,甚至殺傷也極為有限,眼見著竟然出現了這等情況,金礪和田雄也只得放棄了今天的圍攻計劃,再回去商議對策。而到了入夜時分,身在礦亭的尹鉞更是迎來了府城的使者。
陳文回來了,而且僅僅只用了三天就先後拿下了湯溪縣城和金華府城,更是一舉將叛軍的基本武力清除。緊接著處死馬進寶的訊息也讓北線明軍計程車氣為之一振,就連他本人也不曾例外。
叛亂迅速得到鎮壓,而尹鉞對於他在這期間的表現也頗為滿意,從陳文的親筆信中更是可以看出他追隨至今的這位大帥的讚許之情。
不過這段時間下來,義烏和浦江這兩個縣雖說沒有附逆,但是鄉間卻也竄出了一些利令智昏的傢伙。這些人他現在沒有餘力協助駐軍剿滅不說,眼下北線的戰事也很吃緊,只是靠著稜堡的恐怖防禦力暫時還可以繼續堅持罷了。清軍兵力優勢帶來的壓力甚大,更多的還有北線明軍的後備兵員,以及糧草和軍需上的壓力隨著曹從龍叛亂的開始也越加的緊張起來,尤其是火藥,消耗已經大大的超過了此前的預估。
這些問題勢必會影響到大局的發展走向,因為北線一旦失守,明軍就必須徹底回防。那時即便是暫且擊退了清軍的進攻,但是面臨兩線作戰的窘境也很難再會有現在這般的主動權了。
……
尹鉞的回信被信使快馬加鞭的帶回府城之時,已是凌遲的最後一日,按道理在這一天的午時劊子手將會捅進最後一刀,將整個刑罰完成。這樣的時刻陳文定然會出場,只是此時尚早,他還在巡撫衙門繼續處理公務。
看過了回信,陳文對北線的守禦工作還算滿意,不僅僅是稜堡的守將嚴格按照操典堅守,以及趁夜修補城牆,而且主要擔任騷擾任務的尹鉞對於戰術需要的理解也很到位,騷擾的工作也確實在保全自身的情況下延緩到了清軍的進攻節奏,這可以說是他近半個月以來聽到的最後的一個訊息了。
只是對於尹鉞在信中提到的糧草、軍器、後備兵員的缺口問題,陳文眼下也很是力不從心。
此前曹從龍為了進攻台州,將倉儲中的很大一部分糧草、軍器、火藥以及部分銀兩運往玉山鎮,府城各庫房裡的倉儲僅僅夠維持那支撫標營正常訓練和行軍,大宗的倉儲只有一些武器的原材料而已。現在陳文需要遣散曹從龍強徵來的民夫,還需要為後續平息各縣亂局的軍事行動籌備糧草,最關鍵的還是衢州的大軍所需,此刻已經頗為艱難。
所幸的是,更早抵達目的地的信使也在昨天晚上帶回了東陽縣守將劉成的回書。這個附逆的武將在信中一再表示當時曹從龍身負朝廷的權威,他一個小小的遊擊將軍實在無力對抗,再加上東陽縣的文官也是極力支援,尤其是控制了麾下很多軍官的家眷。軍心惶惶,在迫不得已的情況下他只得假作迎合之態,同時派人前往衢州的明軍大營以及北線明軍那裡報信求援,以待援兵。
劉成派往衢州的信使陳文沒有見到,但是尹鉞的回書中倒是提到過劉成向他求援,以及暗中派人將尹鉞在東陽縣老家的親人送往義烏的一系列情狀。或許陳文錯過了信使,也或者劉成的信使沒有活著抵達衢州,這些都未嘗可知。
這些內幕的傳來使得陳文發現他腦海中的這個原本還很熟悉的部將的形象開始模糊了起來,但是不管怎樣,玉山鎮的倉儲才是最為重要的。至於這個武將是否如他所說的那般,陳文倒是不介意先安撫住此人,只要糧草軍需可以繼續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