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是這麼回事啊。」
聽罷了講述,孔四貞亦是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樣:「妾身聽那些福晉、格格們說起,在他們口中,陳逆都是個吃人妖魔一般。現在想想,倒也正常,記得當年聽人評價毛帥,也是與家父的說法截然不同,只是聽額駙說起,這陳逆好像比毛帥還要強大嘍?」
毛文龍浮海千里遠徵遼東,在滿清背後開闢抗清根據地,堅持抗擊滿清多年,氣魄、韌性都是一時之選,天啟朝的當世英雄還是稱得上的。
相較之下,陳文能有今日氣象,粘了不少的對於歷史的瞭解的光,但是更重要的還是他如磐石般的堅毅——浙江的清軍一次次的在這塊磐石上撞破頭,以至於等到洪承疇被迫出山時面對的已經是一個在浙江站穩了腳跟的軍事集團,在那支完成了對偶像超越的軍隊面前,饒是洪承疇再狡詐多智,也未必能夠奈何得了。
「比起毛帥,陳文的心思更難琢磨。」
陳文是劉成心中一生最大的敵人,說到這裡,劉成已經不願意再多說些什麼,只是由衷的嘆了口氣。
這口氣,嘆的那是一個由衷的複雜。其中的欽佩、怨憤、嫉恨、無奈、畏懼,等等等等,稱得上是一個百味交雜,著實讓孔四貞聽了一愣。
「算了,不提他了。」
說到此處,劉成從懷中掏出一個小盒子,在孔四貞面前將盒子開啟,一根精緻非常的步搖便顯露了出來。
「真漂亮,額駙有心了。」
「這是蘇州去年的樣式,現在南北交流斷絕,還是那些走私的海商送來的。為夫的一個好友在天津衛城做事,見了不錯,便託人送了過來。」
說著,劉成便將步搖拿在手中,親自插在了孔四貞的頭髮上。隨即,劉成身子倒退,只見那步搖的玉製花朵上一隻用金、銀和各色寶石打造的蝴蝶隨著孔四貞坐正了身子,翅膀上下擺動,彷彿是要飛起來一般。
「現在看來,卻還是這物事襯託了格格的沉魚落雁之容、閉月羞花之貌。」
閨房之樂,有甚於畫眉者,劉成先是親手配了步搖,繼而發出了由衷的讚嘆,孔四貞也登時便羞紅了臉,一副予取予求的俏模樣更是讓劉成狠狠的嚥了口唾沫。
「格格,天色不早了,咱們該休息了。」
「額駙就吃了這些,不餓嗎?」
「有格格的秀色,為夫已經飽了。」
說到這裡,劉成趁勢牽起了孔四貞的手,拉著她便往後宅的臥室走去。然而,剛剛走到門口,一個成親時從宮裡派來的老嬤嬤卻站在了門前,頗有副此山是我開,此樹是我栽的架勢。
「老子睡自家婆娘,還要事先買通管家婆子,這都是什麼規矩。」
話雖如此,但劉成也是知道規矩,沒等那個嬤嬤說話,便走上前去,從身上掏了塊不輕的銀錠出來,那嬤嬤才喜笑顏開的讓開了去路,並且以著奉上了最真摯的祝福。
第二天一早,舒展了筋骨的劉成便反回了武衛右軍的大營,繼續訓練軍隊。而久別勝新婚,已然是一副神采奕奕的孔四貞卻在送走了劉成後便直接進了宮,到慈寧宮拜見她的義母孝莊皇太后。
「如何?」
宮女、太監們已經退下,身邊就剩下個蘇麻喇姑,孝莊握著孔四貞的手,便張口問到。而孔四貞這邊,也顯然是很清楚孝莊要問的到底是什麼,想也不想的便做出了回答。
「女兒弄死了那兩個賤婢,按照皇額娘教的說給了額駙,額駙有些不太滿意,但也……」
孔四貞將昨天晚上發生的事情娓娓道來,孝莊聽過之後,也是不住點頭,與孔四貞攀談了起來。直到良久之後,用過了午飯,孔四貞才告退回府,而孝莊這邊,卻迎來了另一個客人,確切的說是這座紫禁城的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