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水,此番其實也並非白跑一趟。」
「哦?」
「秦藩確實沒到,但是我們今次卻把這一路上的水文和韃子佈防搞清楚了,下一次再來的話便會事半功倍了。」
聽到張名振此言,張煌言不由得點了點頭。「知己知彼,百戰不殆,確是兵家正理,蒼水受教了。」
張名振本就是隻是個舉人出身,獨立領兵的經驗不過是在浙東時立山寨抗清,兵寡糧少,參與過的作戰也不過是配合王翊攻陷上虞縣城而已。雖是兵部侍郎,但實際上軍事經驗卻還僅限於那幾本兵書的死記硬背而已,不過他也有個好處,便是雖說嚴苛了一些,但卻能聽得進去武將的看法,不似其他領兵文官那般視武將為一勇之夫。
「牧翁籌劃良久,秀國公、漳國公以及秦藩也先後對此表示了認同,其中秦藩更會在今年盡起西南王師而來。倒是漳國公和秀國公,猛虎在側,只怕是暫且無力殺到南直隸會師了。屆時,秦藩大軍能夠指望到的也只有咱們了。」
雖然受命於鄭成功,糧餉也仰賴福建接濟,但是張名振和張煌言卻始終盡力維護著這支前魯監國系統明軍的獨立性。對於鄭成功,更多是視其為盟友,就像是曾在定海柴樓結寨抗清的魯監國朝舊臣左僉都御史徐孚遠所言的那般:「同賜姓藩大集勳爵,結盟連義於閩島,與賜姓藩為寮友。」
此番應楸枰三局以大軍前來接應秦藩,定西侯張名振便曾向鄭成功毛遂自薦。而鄭成功那邊,由於滿清在東南局勢惡化的情況下被迫遣使議和,所以暫且不方便動用本部兵馬,所以才幹脆讓張名振和張煌言領兵北上。至少在面上,卻還有著魯藩舊臣的旗號,不會耽誤太多事情。
……
鎮江的事情,滿清朝廷很快接到了南京方面的八百里加急文書,除了知曉了魯藩大將張名振率軍抵達鎮江,還知道了江南江西總督馬國柱在與當地滿漢文武官員商議後決定派出江南提督漢兵總兵官管效忠引大軍徵討的處置。
對於張名振,滿清朝廷並不是很在意,魯監國朝雖然一度作亂於浙江和福建,但是其內部紛爭過多,反倒是將自身本就不夠雄厚的實力消耗殆盡。除了魯監國朝初起浙東時,滿清始終只是依靠著浙江和福建的清軍便將其鎮壓了下來,甚至可以說,如果魯監國朝自身的內鬥能夠少一些的話,也絕不會這麼容易就將其鎮壓了下來。
張名振那支偏師的事情,滿清朝廷很快就決定將剿撫的問題推給洪承疇和馬國柱,畢竟這支明軍的兵力實在不多,還不足以構成什麼威脅,暫且還用不著滿洲大兵出場,尤其是前年隨尼堪南下的大軍剛剛回到北京不久的今天。
「皇上,洪經略的摺子,要求朝廷更改蘇松地區綠營的編制。」
「哦?」
蘇松乃是江南的菁華區域,其稅賦乃是滿清朝廷強有力的支撐,任何關於蘇松常鎮和杭嘉湖這七個府的政令都要仔細斟酌,這是順治親政以來很快就總結出來的經驗之談。
「……以蘇松提督張天祿領陸師,以蘇松總兵梁化鳳領水師,抽調當地綠營,各擴編到一萬官兵……」
對於洪承疇,由於半年前在金華的那一場慘敗,其實順治在心裡也是很不痛快的,但他的母親當時說的明白:現在滿清入關時的親貴大王們幾乎都死絕了,能力上能夠指望的也只有洪承疇了,換個人不是不行,但是東南戰場徹底崩盤怎麼辦,現在用洪承疇坐鎮東南,至少陳文和鄭成功暫且還不能用太大的動靜,爭取下來時間就總會有轉圜的餘地。
「準了,交給兵部,從速處置。」
按照滿清制度,六部是分為滿尚書和漢尚書兩主官的,滿尚書主事,漢尚書不過是伴食畫諾而已,清初尤甚。
現任的滿尚書叫做納喇·噶達渾,滿洲正紅旗旗人兼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