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做的,很好!」
……
「這群忘恩負義之徒。」
咬牙切齒,不僅限於徐磊一人。幾天後,當清軍的前鋒抵達大蘭山下,萬斯大本打算把那些他重金延請來的江湖好漢們組織起來,作為與清軍決戰時的殺手鐧,豈料這兩天忙忙碌碌的,他到現在才發現那些江湖好漢們早已不知所蹤了。
「待我回到鄉裡,必要將這些狗賊的不義之舉公之於眾,讓他們受盡唾罵不可!」
萬斯大如今不過二十有一,常年在父親萬泰和老師黃宗羲這等東林復社名士的薰陶下,結交的也都是這等人物。其人樂於結交江湖人士,且在這等人之中一向是眾星捧月一般的存在,此間遭逢背棄,自然是怒不可遏。
相較之下,黃宗羲卻早已看慣了這等事情,攀高踩低,雖未入官場,但卻看得太多,反倒是更加從容一些。
「充宗,此刻發這等脾氣也是無益,還是做些更有益的事情吧。」
聽到黃宗羲此言,萬斯大也只得強壓下了這口氣:「先生說的是,學生這就將絕命詩寫好,哪怕不能戰而勝之,也要讓天下知道我等正人君子曾在此奮鬥過!」
逃是逃不出去了,能夠來到此間的原本也都是士人中較為激進的一些,降清所要背負的罵名也是他們所不願意承擔的,即便是心有此念在眾人盡皆「捨生取義」的氛圍下也不敢付之於口,尤其是在天下誰屬未定的今天,更是如此。
眾人在平日裡互相埋怨的大堂裡唰唰的寫下了一篇篇的絕命詩,平日裡的矛盾似乎都在這一瞬間一掃而空了。在場眾人,唯有王江卻依舊在那裡不置可否,絲毫沒有動筆的打算。
「王長叔,你可是打算再作馮婦?!」
萬斯程所說的再作馮婦,其實就是在質問王江是否打算再度降清。從王江否定他的速攻餘姚一策開始,尤其是這段時間下來這支大蘭山明軍聲勢越來越差,使得他更是堅信此乃王江不聽人言的過錯。心懷怨憤,自然要將其人的任何舉動都得出最惡意的理解。
「哼。」
聽到這話,王江卻並不反駁,只是冷冷一笑,其中的不屑根本不需要言語來表達。
眼見於此,萬斯程更是堅定了王江打算再度降清的揣測,立刻便要衝上去與其廝打,而他的弟弟萬斯大則更是與其並肩而立,說著就要上去助拳。
「夠了,我等之中,長叔是最不可能降韃子的!」
黃宗羲一聲暴喝,萬家兄弟登時便停了下來,王江先前已經有過一次降清的經歷,結果卻和陳文一同把馬國柱戲耍了一頓,自然是不可能再度降清的了,即便是真的投降,滿清也不會再接納於他。
忿忿的散了開來,黃宗羲便率先走了出去。這一次修復大營,他們只留了一座轅門,為的就是方便防守,此間尚且留在營中的兩百餘將士已經等在大校場,在江漢以家人盡在營中為號召,總算是鼓舞了一番哀兵士氣。
清軍的騎兵抵近,卻只是觀察了一番,並沒有發起進攻。待到了第二天,一支打著提標前營旗號的清軍終於抵達。
大旗下,浙江提督標營副將管前營遊擊事徐信只是粗略的觀察了一下遠處敵軍營寨的動向便下令進攻,看上去卻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似乎還在為其他什麼事情而分神。而借著徐信觀察之機,後營的新兵也有模有樣的學著老兵進行最後的休整,隨後待命令下達,便開始了登山作戰。
營中義軍不過兩百餘人,按照浙江明軍的編制怎麼也有兩個哨,但是義軍初起,火器隊還只能使用弓箭,所以編制上也選擇的是南塘營的最初版本。
奈何,由於兵員的逃散,經過混編勉強組織起了三個純鴛鴦陣殺手隊的哨和一支弓箭手組成的火器隊,僅此而已。而他們需要面對的卻是山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