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輪的交鋒,雙方誰也沒有占上什麼便宜,清軍損失了近百騎蒙古八旗,而陳文這邊也有幾十個長槍手被射中了面門而死。
全軍盡數披甲,無疑使明軍的損失更低;而火銃和步弓在較近距離針對如此密集單位的射擊,也導致了清軍了傷亡不匪。尤其是當清軍騎兵沖入有效射程之內,魯密銃立刻便顯示出了較之鳥銃、步弓、騎弓更為驚人的破甲能力。
北線的明軍此刻依舊在壓著那些綠營兵打,將其擊潰只是時間的問題。然而,這樣的勝利卻是陳文所不願看到的,他需要的是一次打破滿洲八旗不可戰勝神話的勝利,一次徹底樹立起浙江明軍在戰鬥力上已經絲毫不遜色於滿洲八旗的形象的勝利。
「那些真韃子和假韃子還在磨磨蹭蹭的繡花,咱們不等他們了。擊鼓,前進,衝上去,打垮他們!」
「虎!」
將旗前傾,戰鼓雷動,浙江明軍的南塘營和飛熊營隨著前進的步伐,損失的長槍手也得以從後隊補全,邁著堅定而有力的步伐滾滾向前。片刻之後,完成了整隊的八旗軍戰陣也隨著達素的一聲令下,開始迎著明軍而來。
八旗軍作為滿清維系統治的定海神針,雖然在入關後開始墮落、腐化,但是這才剛剛過去十一年,尚有大批入關前就在軍中的經驗豐富的軍官和老兵,戰鬥力還沒有徹底退化到三藩之亂時的那般強烈依賴綠營兵平亂的地步。
對於勝利,源於滿洲八旗戰無不勝的威名,他們的信心十足。此間的滿洲八旗雖然只有兩千人而已,但是蒙古和漢軍八旗皆在,皇太極時代完整的八旗軍作戰體系尚在,此時此刻正要藉此來與縱橫東南多年,同樣有著戰無不勝攻無不克威名的浙江明軍一戰。
隨著兩支步兵戰陣的不斷靠近,如河水漫過了馬蹄,留給蒙古騎兵輾轉騰挪的餘地也越來越小,勉強進行了一輪騎射,在付出了更大的傷亡後,那個蒙古固山額真便帶著整支騎軍退到了陣後,以待追擊。
此時此刻,四明湖畔的南端,兩支步兵戰陣大踏步的向著對方而去。很快,明軍這邊就將火銃手和弓箭手重新調到了陣前,甚至一些火炮也在炮組成員推動著炮車而勉強跟上了佇列。而清軍那邊,亦是如此。
雙方在進入到了火炮的射程後,便開始了對射,而步兵的陣線卻並沒有因此而停滯,反倒是加快了腳步,繼續前進。
直到百步的距離,明軍率先停了下來。從去年的那些逃回杭州的漢軍八旗口中,達素和吳汝玠很清楚,明軍的火銃射程要比漢軍八旗列裝的鳥銃要遠,所以在步弓還擊的同時,他們並沒有停下腳步,而是繼續前進,以便儘快的進入到鳥銃的有效射程之內。
很快,當清軍的鳥銃手完成了一輪射擊,便退到了陣後,換上了那些刀盾兵一躍而出,將飛斧、飛刀和標槍等投擲兵器拋嚮明軍戰陣。
清軍的戰術,或者說是這個時代明清兩軍的慣用戰術,早已在明軍的計算之中。當進入到距離後,明軍的火銃手也早已完成了兩三輪得射擊,直接退到了陣後,由前排的長牌手來抵擋這些殺傷。
由於使用長槍陣和鴛鴦陣的緣故,戰鬥進入到這一階段,明軍必然的出現了攻擊的空檔。停下來,如雨般的投射兵器以著各種角度飛來,長牌手按照操典要求的那般,以著正規的戰術動作死死的抵住長牌,為身後計程車卒提供掩護。
直到投射結束,清軍趁勢衝上來之時,這些長牌手借著調整接戰姿態之機,用佩刀將釘在長牌上的箭矢、投射兵器格去,隨即左手的長牌擋在身前,右手的佩刀弓臂緊握,擺出了接戰的架勢。與此同時,後排的長槍放平,自長牌手們的間隙竄出。
「殺!」
吶喊聲響起,浙江明軍與這支八旗軍一下子便碰撞在了一起。
南塘營第一局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