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笑,心想這年頭娛樂太少,那彩頭與其說誘人,還不如說勾起了人們的好勝心。所以,看到杜綰等人猜得起勁,他嘿嘿一笑,也就湊了過去看那謎面。“踏花歸來蝶繞膝,猜一味中藥?這中藥有那麼多,誰能猜著,也太難為人了!”“看這個,‘殘花凋謝,打宋詞一句。這個哈,不就是零落弄泥碾作塵麼?”“心猿意馬,打一字……這該是什麼……”
眼見靈犀和琥珀已經是腦袋湊在了一塊,暖耳已經掉在了地上仍是不知不覺,張越只得上前咳嗽了一聲,結果那四隻眼睛全都盯著他瞧,靈犀更是把手裡那幾張紙一股腦兒都塞了過來,又笑道:“少奶奶已經猜出了三四個,剩下的少爺你來吧!”
張越接過那些燈謎,瞅了幾個設計精巧的謎面之後,頓時絞盡腦汁地思考了起來。這如今的制謎好手也不知道翻爛了多少唐詩宋詞和燈謎集註才設計出了這麼多謎面,所以竟不是那麼容易猜的,他饒有興致一張張看了下來,結果也才猜出了幾個。
“踏花歸來蝶繞膝,這個自然是香附;心猿意馬,打一字……嗯,這是一個重字,定然無疑;陳年灶王像,打一唐詩,有了,滿面塵灰煙火色;落英綆紛,打一中藥名…”“紅花散!”就在張越唸叨的時候,背後突然傳來了一個男人的聲音。他訝異地扭過了頭去,就看到小五正笑吟吟地衝她眨眼睛,然而手卻指著旁邊的一行人。只見一個女子身穿玉色的綢襖,青緞裙子,外頭是一襲藕荷色的斗篷,此時帽子已經放了下來,那素淡顏色襯著那不施脂粉的素顏,倒是顯得格外可人,正是阮氏。
見阮氏盈盈行禮,他忙擺了擺手,旋即認出她的旁邊是她哥哥阮秦和黎澄。
黎澄先前在神機營呆了整整五天,雖說不至於記恨,可看到張越仍是免不了心中怵。畢竟,人家是根正苗紅的朝堂高官,他卻畢竟是安南降臣,況且他也已經年近五旬了,只想著太太平平過日子”因而,隨阮秦上前問候之後,他儘量收攝自己的目光,不讓人誤以為自己在窺視人家的家眷。可讓他萬萬沒想到的是,阮秦竟是興致盎然地在那裡幫著張越猜起了燈謎,隨即又絮絮叨叨說起了軍器局新造兵器的勾當,簡直是一點眼色都沒有。
“咳!”張越也不樂意在這難得的上元節和一個大男人嘮叨公事,因此輕咳了一聲就岔開了話題,又問道“你們兄妹還是和南翁先生住在一塊?彼此都是精通火器,這倒是正好。來日若是有閒工夫,不妨到家裡坐坐,這些火器上頭的事情一時半會也說不完。”
阮秦點了點頭,正要接話茬,卻被朊氏使勁拉到了一邊。阮氏既是女子,剛剛自然很是偷眼瞧了瞧那邊的杜綰等人,心道這幾位內眷雖並非十分絕色,卻是各有千秋,怪道張越當著高官,在外卻是極其節制。此時此刻,她暗罵哥哥是個十足的呆子,笑著行禮之後就對張越說:“難得表兄有空和咱們兄妹上燈市逛逛,咱們就先告辭了,不打攪大人的遊興。”
瞧見阮氏死活把阮秦拉走,又現黎澄似乎也是避張越如同蛇蠍,杜綰這才上了前來,好奇地往三人背影看了好一會兒,這才輕笑道:“這就是那位安南美人?”
“美不美各人有各人的說法,但卻是位聰明的姑娘。”這事情張越沒有俸何虧心之處,因此說著很是坦然“他哥哥倒是個痴人,什麼都聽妹妹的,剛剛連眼色都不會看,要只有他一個,在軍器監裡指不定就得被人生吞活剝了……咳,我只希望他哥哥不要那麼起勁,看剛剛他那模樣,興許會真的跑上門來和我談論火器。”
張布那幾個人嘴嚴,因此這安南美人的公案張家上下沒幾個人知道,只不過這沒幾個人並不包括秋痕琥珀和靈犀,故而敵意未必,好奇卻是好奇。畢竟,被人當成禮物送到男人床上的女子,最後竟能憑著一股子聰慧把自己的哥哥救出生天,還得以在京城落腳安家,對於女人來說已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