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蓮一怔,趕緊拉了拉鄔雲姬:“你不能這樣說。”
鄔雲姬撇撇嘴,又瞪了夕蓮一眼,埋怨道:“你真是奇怪,你的刁蠻霸道哪裡去了?幹嗎忍氣吞聲?你明明是皇后,是太子的生母,為何要做什麼昭儀?”
夕蓮狡黠一笑,輕聲對她說:“昭儀,就是昭顏心儀之人,本朝從今以後只有一位昭儀,再無第二。”
鄔雲姬乾笑兩聲,鄙夷道:“這種鬼話也只能騙騙你!傻女人!”
夕蓮努努嘴看著司馬昭顏,即便是鬼話,也甘之如飴。
床邊的琉璃燈五彩斑斕,滿室煙霞錦依舊飄揚。
這裡的一切好像都沒變,其實都已經變了。
司馬昭顏總是睡不安穩,每每半夜醒來的第一件事就是找她。明明知道她就睡在身旁,他卻忍不住一直去看,不斷去看,怕一不留神,她就跑掉了。即使她對他保證了許多次,他仍然害怕,害怕她終有一天要離去,而這一天會越來越近。
立後的日子,定在七月初七。在這之前,有一大批秀女要入宮。
而夕蓮,要回到她自己的殿裡去。為了讓她看不見其他女人,他為她挑選了最偏僻的宮殿。他真的很害怕,以後午夜驚醒,懷裡人枕邊人再也不是她,該怎麼辦……
夕蓮忽然睜開眼睛,定定望著司馬昭顏問:“我夢見陳司瑤了。她是不是出事了?”她不敢打聽盧予淳的情況,可是陳司瑤和那個嬰孩卻讓她心焦。
昭顏移開視線,語氣平平答:“能出什麼事?”
“我能去看看她嗎?其實,我擔心她的孩子。”
司馬昭顏摟住她笑道:“擔心別人做什麼,還是想想自己,你一定得給我再生個女兒!生不出來我不罷休!”他拾起她的手放在唇邊親吻,無意瞥見指腹一條傷痕,蹙眉,“這是怎麼?”
“沒什麼?”夕蓮抽回手,“挑蓮子的時候太用力了。”
“如果這些事都要你做,宮裡養這麼多人做什麼的?”司馬昭顏有幾分生氣,“你不許再去御膳房了!”
夕蓮用兩根手指撐開他的嘴,形成一個微笑的弧度,笑嘻嘻說:“可是我想親手做給你吃!我在你身邊的日子不長了……”說著話,手猛地被他抓得緊緊的。
“不要說這個!”
夕蓮柔柔枕在他胸膛,“我知道,沒兩天我就要搬走了。想我的時候,就來看看,一個月兩個月來看一次就好……你那麼多女人,該寵的就寵,不過,還是國事要緊。”
昭顏忽然感到委屈至極,他沒想要那麼多女人,他也不想把她送走,他更不想看到這樣大方的夕蓮,大方到甚至願意與人共享她的夫君。他的夕蓮不是這樣的!他聲音乾啞喝她:“別說了!我不喜歡聽你說這樣的話!”
夕蓮嬉皮笑臉勾住他的脖子,“上次那些老傢伙說我貴賢德淑一樣不沾,所以我在學著呢!等我學好了,說不定你還能封我個妃子噹噹!”
他又被她逗樂了,托起她的下頜使勁吻了下去,用盡全身力氣,挽留住永存心田的芳香。
過繼
太子司馬曦受賜辰陽宮,夕蓮住在皇城東南角上的延歡殿。每日去看曦兒,她沿著宮牆一路向北,從辰陽宮側門入。玉茗好奇問為何要這樣走,夕蓮笑答宮牆下涼快。
這路一向空曠,只有偶爾過來巡邏的小隊御林軍。
夕蓮一襲普通的宮裝,仍掩不住滿身貴氣。她慣有的神情姿態,總叫宮人們心懷畏懼,即便她如今只是小小昭儀。
夏日炎炎,巡邏侍衛整齊的步伐,聽在耳裡卻覺得煩悶。夕蓮甩了甩帕子,抱怨道:“天氣熱得這樣快。”
“娘娘也不必天天去,有錦秋姑姑在,會照顧好太子的。”
夕蓮沒答話,目光呆呆望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