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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部分

了,骨子裡本就有個成熟的靈魂,稍微露出點童趣的影子,就被一場場變故打消了興頭。而耿璿本就是個安靜性子,素來少年老成,穩重少言。而最奇怪的是朱椿和朱允炆這對叔侄,兩人性子如出一轍,安靜沉穩的背後有著絲不易察覺的陰暗。宮裡出身的孩子,大抵最終都會如此吧。想起朱允炆,婉兒鼻子微酸,她真是懷念最初那個有些囂張有些驕傲,卻是明理快樂的允炆。

藍儀除了和幾個小的玩鬧,剩下的最大愛好就是追著朱椿滿世界跑。這世間之事,大抵是一物降一物,朱椿這麼個說好聽點是少年老成,說難聽點是陰陽怪氣的陰沉性子,卻是被藍儀弄得半分脾氣沒有。兩人經常鬧得雞飛狗跳,最後朱椿對藍儀是聞風而逃。

兩人的相識,據說是源於貴族間的一場賽馬。藍儀自懂事起,就被父親和哥哥們帶著在馬背上跑,自是騎術了得,貪玩成性,就扮作男子揹著二哥偷偷去參加公子哥之間的賽馬。她贏了除朱椿外的所有人,極為不甘,就時常挑著朱椿重新比過。朱椿本就是一時興起,後來得知她是個女子,就更不會理睬。於是,一個追一個逃,就開始了一場你追我逃的鬧劇。

在幾人在馬上已經駕輕就熟之後,藍雲又開始教習幾人射箭。對這個,婉兒並無太大興趣,有一搭沒一搭的學著,閒時就經常和藍儀說說話。這日,婉兒看幾人練習射箭看的沒趣,看見藍儀在一邊坐著,表情有幾分落寞,一反往日的意氣風發,心中好奇,走了過去挨著她坐下。

“儀姑姑,你怎麼自個兒在這發呆啊?”藍儀一看是婉兒,沒精打采的道,“我是突然覺得沒趣。”

哦,原來如此,婉兒心中瞭然,卻沒說話,對著她眨巴眨巴眼睛,似是鼓勵她繼續說下去。

“婉兒,你說說看,總是我追著他,豈不是無趣?”

“那你當初為什麼要追著他呢?”

“因為我賽馬輸給了他,所以想要贏回來。”

“那十一叔最後跟你賽了嗎?”

“他被我逼的不行,跟我賽了,那次是我贏了。”

婉兒腹誹,怕是被你糾纏的怕了,故意輸給你的。卻是裝作不知,“儀姑姑,那你都贏了,為何還要追著他?”

藍儀一時語塞,“我……”想了想卻是強辯,“他明明就是讓我的,這是對我的侮辱,我不服。”

“那你不是應該私下偷偷加緊練習,最後一鼓作氣贏了他?老追著他有什麼用呢?”婉兒暗笑,就你那點小小的少女心思,你就快承認,快承認了吧。

“我……”藍儀已經不知該如何說下去,看了看婉兒滴溜溜直轉,透亮清澈的眼睛,嘆了口氣有些無奈的說道,

“剛開始時,確實是真的想贏他。他越是躲著我,我就越是想和他比,見不過他雲淡風輕的樣子,就拼命用話兌他。到最後他和我比了,我也贏了,心裡卻是空落落的,似乎輸贏也不那麼重要了。我又告訴自己,還得再跟他比一場,追著他鬧。”

說到這裡,藍儀常常的嘆了口氣,若有所失,“其實那時我就知道,我只是想見他,想聽他說話,即使是冷言冷語也行。”

“再後來,又遇上了你們,傷了你那次,他看我的眼神都滿滿是厭惡,似乎我就是隻蒼蠅。然後他就愈發冷淡,你看看,他本來是經常來這校場的,可我天天來,他就不那麼常來了。即使來了,也對我視而不見,只跟你們和我哥哥說話。這樣熱著心上趕子湊過去,卻撞上了塊冷石頭,我覺得真真無趣。”說到這裡,藍儀滿臉寂寥,眼底沒有淚水,卻是盛滿了憂傷。

婉兒一怔,心中卻是有些難受。她想了想,小手從地上抓起一把沙子,對著藍儀道,“儀姑姑,看看這把沙子,我輕輕的將它捧在手心上,只要珍而重之,它就還是那麼多,總不會漏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