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件事放一放的,但如今既然宮裡有位皇后急著跳出來背黑鍋。咱們不妨便領了皇后娘娘的好意。”
說到皇后娘娘幾個字時,鳳止歌眼中劃過諷刺之意。
寒老爺子同樣沒將皇后放在眼裡,他看向鳳止歌,眼中帶著愧疚:“素素,是為父對不起你,當年不僅沒能護往你,讓你在那深宮之中受了委屈,甚至還連你的屍骨都沒能帶回來,若不是你能得天之幸重回人間,為父……”
說到後來。寒老爺子聲音有些哽咽。
在這本就有些陰森的宗祠之中。當著活人的面說著“你的屍骨”這種話,無論怎麼看都難免有些詭異,若是被旁人將這一幕看了去,不知道又會嚇壞多少人。
鳳止歌卻半點也不覺得可怕。
她能想象。這些年寒老爺子心裡壓著這件事該有多難熬。
當年的她因為十幾年的順風順水而少了許多以往生死之間磨礪出來的警惕心。若不是她太過自信。哪怕她再小心哪怕一點,也斷不會被趙天南和趙幼君那小手段給害死,還累得父親為了她的事煎熬至今。
好在。她還有機會重新彌補當年的遺憾。
她是寒氏女,哪怕她已經重活一世,這一點也不能改變。
身為寒氏女,就算過去的寒素已經死了,她也不該長眠於冰冷孤寂的趙氏皇陵,寒氏祖墳,才應該是寒素最終的歸宿。
鳳止歌始終認定這一點。
伸手安慰性的在寒老爺子的背上輕輕拍了拍,鳳止歌低聲道:“父親不必再為往事介懷,如今我已經回來了,自然會將屬於我,屬於寒家的東西一一討回來。”
鳳止歌的聲音雖然不大,卻讓人聽了便覺信服。
寒老爺子聞言轉過身抬手拭了拭眼角,然後才笑著道:“是啊,素素你已經回來了,當年之事自然便有討回來的一天,為父應該高興才是。”
說到這裡,想起鳳止歌已經不只一次提到皇后,寒老爺子有些疑惑地道:“素素,你刻意提到皇后卻又是為何?是不是皇后……”
鳳止歌面色倏忽便暗了下去,聲音清冷如霜:“宮裡那位皇后,大概是這些年日子過得太順暢了,所以才會有那閒心思操心女兒的終身大事,還想將女兒許給她孃家的侄兒。”
寒老爺子大怒,本就凌厲的眉眼倒豎起來,為官幾十載身居高位培養出來的威勢在這一個小小的動作之下盡數顯露出來。
雖然不知道皇后是想將鳳止歌許給她的哪個侄兒,但承平伯府滿府皆荒唐,這是京城人都知道的,數遍承平伯府,只怕也找不出一個稍微像樣子點的男主人。
蘇皇后明知道鳳止歌已經成了寒老爺子的女兒,還想著讓鳳止歌嫁進蘇家,寒老爺子有理由相信,這是蘇皇后在向他以及整個寒家挑釁。
寒老爺子對趙天南忌憚寒家一事心知肚明,但以寒家如今的地位,即使趙天南心存忌憚,在沒有絕對的把握之下也不敢動寒家分毫,蘇皇后只不過是佔了中宮之位,但手中既無能影響朝局的權勢,膝下又沒有能繼承大統的兒子,她憑什麼以為她能與寒家對抗?
冷笑一聲,怒極之下的寒老爺子也不管自己的話是不是大逆不道,張口便罵道:“真是癩蛤蟆想吃天鵝肉,她蘇沉魚以為她成了皇后,蘇家滿門便真能跟著雞犬升天?不過是一群混吃等死的廢物,居然也敢肖想我寒臻的女兒!”
鳳止歌紅唇微微一彎,“父親何必為了這等小事動氣,就算蘇皇后有這個打算,也得看看她蘇家有沒有那麼大的胃口。再則,過了今日,蘇皇后想必就不會再有閒心為女兒的終身大事操心了。”
寒老爺子一聽鳳止歌已經有了計劃,頓時便消了氣。
哪怕他是寒氏一族說一不二的族長,也是大武朝絕對的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