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猴子家出來,不顧身後人挽留,周烈騎了摩托車一路飈回家裡,沒開燈,窩被子裡,盯著眼前的黑暗出了神。
在猴子家的時候,看到倆男的那截片段,其他人多少都有點不舒服。
他卻……不大對勁。
其實也不是看到那倆男的不太對勁,而是,看到那段畫面的某個瞬間,他的腦海里,居然把人換成了,他和陳年。
所以說,他他媽對陳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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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年的人生觀彷彿驟然被顛覆,周烈在黑暗中枯坐幾小時,都沒回過神。
將近凌晨,給陳年去了一通電話,算是請了這周的病假。
結束通話電話,他鬆一口氣,窩進被子裡。
再見面,是週一。
看到陳年,腦海里那些畫面就會不受控制冒出來,整整一週,周烈都避著陳年。
連著早中晚三頓飯都不再一起吃。
陳年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只當周小少爺這段時間心血來潮耍著他玩,這會兒玩夠了,不想理人了。
那他也該當個聰明人。
至於那句朋友,就當是句笑話,畢竟除了他,好像也沒人放在心上。
那就索性爛在心裡,再別提起。
週五晚,陳年截了周烈後路。
周烈眼神閃躲,只看一眼,避開陳年視線:「怎麼?」
「沒怎麼,以後一切到此結束,家教錢你不用給我,就當是,還那晚的醫藥費了。」
說完,陳年擦著周烈身體離開,沒有回頭。
看著那道漸行漸遠的身體,心底忽然沒由來的心慌,一股從未有過的難受湧上心口,霎時密密麻麻的蔓延至四肢百骸。
周烈站在原地,忽然覺得有些喘不上氣來。
有那麼一個瞬間,他特別想就這麼不顧一切的衝上去,扯住陳年手腕,將他困在教室外的走廊上,讓他沒法離開。
可困住人,他又要說什麼呢?
活了十六年,周烈頭一回這麼茫然。
隔天,週六,他接到眼鏡電話,說是失戀了,喊他去霧。
恰好也想喝酒,周烈去了。
到地兒,一幫人已經喝上,見周烈來,拉著他坐下,直接給倒了滿滿一馬克杯。
兄弟失戀,那得陪著喝盡興了。
純喝酒局,兩三小時,桌上趴了一片,就眼鏡一人還抱著酒瓶在那兒嚎。
哭的比上回出去游泳泳褲被人扯了還難過。
周烈抿一口酒,莫名其妙的問他:「喜歡人是一種什麼感覺?」
眼鏡終於停了一下,抹一把淚,心酸抽抽兩下:「喜歡一個人啊,就她開心你也開心,她難過你也難過,捨不得見她受半點委屈,想把世界上最好的一切都給她,想靠近她,想天天跟她黏一塊兒,見著她就心跳加速,她不理你了就會特別特別難過……」
「操……」說著說著眼鏡哽咽一聲,再也說不下去,再度哭嚎起來。
周烈坐那兒,腦海里浮現一張臉,就著眼鏡的話從頭到尾想了一通,才發現,全部對號入座。
手攥緊酒杯,心口劇烈跳動起來,周烈猛地仰頭灌下一整杯酒。
所以,他是真的,喜歡上陳年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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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了不知道多少杯酒,腦袋卻好像格外清醒。
周烈躺床上想了一整夜,一夜未睡。
第二天上午九點,接到快遞電話。
取回來一看,才發現是他買給陳年的球鞋回來了。
抱著鞋盒看了半晌,周烈仰頭靠椅背上閉了眼。
他這輩子,好像要栽一個人身上了。
下午五點,把自己收拾利落,周烈騎著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