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熱浪襲來,年輕的服務生幫我們拿下大衣,我們就像黛玉初入賈府,跟在安在飛後面走著,穿過長長的走廊,踩在米色鬆軟的地毯上,感覺好像走進了博物館。
安在飛剛一走進大廳,人群有些騷動,接著就有幾個人端著酒杯走過來,熱情地打著招呼:“安,歡迎回家!”安在飛也熟練地跟他們用英語回應著。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國人,應該是這裡的主人,走上臺,用中文大聲說著:“歡迎我們年輕經濟學家,安,以及他美麗的太太回到我們中間,希望安,給我們帶來更大的利潤!Cheers!”角落裡的樂器和著人們尖叫響起,安在飛儼然成了這裡的“英雄”,我太不瞭解他了。不時的有人走過來,跟安在飛問候著,並禮貌地衝我和妹妹點點頭,然後就優雅地談論著他們關心的話題。安在飛看我們拘謹低跟在他身邊,就把我們安排在一個靠邊臺坐下,讓我們自顧享用這裡的美食,他則像魚兒一樣,重新游回大海。
我正好有機會細細看看這裡,三個巨大的水晶燈從高高的穹頂垂下,把象牙白的牆壁上鑲著法國的油畫,牆角的樂手談著悠揚的樂曲,就連服務生也都文質彬彬地端著托盤,行走其間。女人們穿著華貴的晚禮服,男人們西裝筆挺,擎著酒杯,滿臉的自信,談著經濟形勢,談著匯率,談著股票……看看這些人裡面,大多應該是華人,也有幾個美國人,但是他們大多講英語,顯然久居這裡了,這是怎麼的一群人呢?腦子裡突然閃現一個場景,中國二三十年代舊上海,上層人物的交際場所?可這裡並沒有滿身脂粉氣的交際花呀!回去後一定要問個明白。
這個給安在飛舉辦的歡迎Party,一直持續午夜才散,一上車,我便迫不及待問道:“這是些什麼人呀?”
“這些人,在國內被稱為‘高幹子女’!”安在飛停頓了一下,才回答。
“那你跟這些人是什麼關係?”我進一步問道。
“我?給他們打工的?不是,因為我不要酬勞!”安在飛自嘲地笑笑。
“那你是為什麼?會不會違法?”我還是很擔心地繼續問道。
“我的事,你最好不要過問,好好享受你的生活!”安在飛不耐煩地說。
一路無語,回到住所,倒頭便睡。從此,安在飛變得很忙,經常紐約、新澤西、洛杉磯來回跑,放鬆的方式就是跟朋友一起去打高爾夫球,聚會喝酒,回到家,就鑽進書房,研究他的經濟,不能不說安在飛是個經濟專家,即使在美國,他的文章也經常見於報端。
安在飛沒有時間陪我,就找了箇中國人帶著我和妹妹到處玩,科羅拉多大峽谷、紅杉公園、海洋公園、迪士尼……美國東西海岸也轉了一圈,美國的自然景色很美,不知為什麼,日子總讓我感到不踏實。聖誕節假期一過,妹妹就去上語言補習班了,為了春季開學能跟上大學的課程。
我閒得沒事,喜歡到海邊,獨自坐在礁石上,看海里的船,看腳邊的水鳥,呆呆地看著落日的餘暉在天邊消逝。
“無可奈何花落去,似曾相識燕歸來,小園香徑獨徘徊。”也許就是我這樣的心境。孤獨,莫名的寂寞纏繞著我。書包 網 。 想看書來
(二十五)初起爭端
豐富的物質生活並沒有讓我感到滿足,美國的婚姻生活也沒有讓我感到幸福,蒙特利灣的旖旎風光,只能讓我感到更加孤寂。我想家了,雖然國內已經沒有親人,但是我還是想那裡,想曾經住過的小院,想那邊的海,想那裡的工作……而且這種思念越來越強烈,我要跟安在飛談談。
這日午後小睡過後,看看安在飛緊閉的書房,這次他從紐約回來,已經把自己關在書房兩天了,估計又會有新的觀點了。這次“金融大鱷”橫掃東南亞,安在飛出奇的興奮,彷彿一個軍事指揮家只有在戰爭時才能顯示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