鈺檸一歪嘴角,道:“上次我只是晃眼看見了,並未看得真切,你且去幫我給拿了來,讓我仔細瞅瞅。”
末桃心中一驚,趕緊說道:“格格,這……恐怕不好吧?福晉甚是看重那塊玉,或許對她有什麼特殊的意義也未可知,她不會讓奴婢這種人拿走的。況且,不過是一塊玉而已,格格您什麼好玉沒有?就不必看了吧。”
鈺檸一瞪眼睛,怒道:“我不過說了一句,你倒是說了這一堆,好大的膽子”
她橫眉怒目的,加上本就已有積威在,更是嚇得末桃瑟瑟發抖,再也不敢多話了,她這才又滿意地點點頭,繼續說道:“我當然知道那塊玉是她的心頭寶,不過我看到也沒什麼特別好的……哼,算了,她願意寶貝那破爛貨我也沒辦法。她不肯拿給你,你不會偷偷地拿出來啊?”
“可是……”末桃囁囁地說,想要推辭拒絕卻又沒那個膽量。
只要是在婉貞身邊服侍過的人都知道,那塊玉對她而言意義非凡,輕易不得離身。這鈺檸格格明擺著是跟婉貞福晉過不去,鬥不過福晉在皇帝心中的地位,便想要拿走她最寶貝的東西。
這是兩個主子間的鬥法,末桃一個小小的宮女,怎麼敢摻和進去?且不說萬一事情敗露會有怎樣的後果,婉貞福晉在他們一干宮人的心目中比鈺檸好了不知多少倍,讓她去幫著鈺檸對付婉貞?良心上過不去啊鈺檸看了看她,假笑著說道:“哎呀,你也不用多心。我不過就是想看看,堂嫂那麼寶貝的東西究竟有什麼特別之處,值得她那麼上心,又不會損壞了它。等我看清楚了,你再偷偷地放回去不就行了?說不定,根本沒人會發現它被拿走了呢”
她這廂舌燦蓮花,末桃卻是一個字都不信的。她當她是傻子麼?這麼重要的東西,若然無故不見了,又怎會沒人發現?第一個察覺的人怕就是婉貞福晉自己吧?
況且,要她相信鈺檸的話,倒不如讓她相信母豬也會上樹還來得容易些。
說到底,鈺檸不過是在騙她而已,她雖然不聰明,但也並不笨,因此也不說話,只是低下了頭,並不應承下來。
鈺檸說了半天,見她仍舊無動於衷,不由得惱了。
奴才就是奴才,一點也不知道識時務,難怪一輩子都要被人使喚她心裡惡狠狠地想著,臉上也變了神色,驀地收起了笑容,冷冷說道:“你不答應?難道忘了還有把柄在我手上麼?是不是想讓我公佈出去啊?”
末桃驀然色變,一顆心不受控制地狂跳起來,頓時慌了手腳,一手抓住了鈺檸的衣角,惶然大叫道:“不要,格格,饒命啊”
鈺檸得意地看著她,心中說不出的暢快。當日放她一馬不過是心血來潮,沒想到今日竟能派上大用場這賤奴的死活本不與自己相關,若是她膽敢不聽自己的話,便是捅了出去,倒黴的也不過是她自己,就不信她敢不乖乖照著自己的吩咐去做。
末桃卻已經心膽俱喪,淚流滿面,後悔和恐懼啃噬著她的內心,禁不住再一次深深悔恨自己的一念之差,如今惹來如此大的麻煩,無法收場。
回想起來,那還是在兩年前發生的事了。因為末桃的家境貧窮,除了自己以外,還有個弟弟是父母的命根子,因此自從入宮以後,她時常會將自己積攢下來的錢物拿回去貼補家用。本來這也沒什麼,如今這年頭,宮裡像她這樣的宮女並不少見,會做這種事情的也並不只有她一個。但問題在於,光緒皇帝是個沒有實權、沒有財富的主子,根本不可能像其他宮裡的主子一樣,時不時還能賞賜點兒什麼下來。僅憑她做宮女的那點兒俸祿,對他們家的生活來說實在起不了多大作用。
當其時,她弟弟已經成年,父母為他張羅了一門婚事,這本是一樁好事。但由於家境貧窮,他們連一件像樣的聘禮都拿不出來,無奈之下,只得向在宮裡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