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的鼎罐,用幾塊石頭稍稍搭一下,就成了一個灶臺。隨便斬下幾截木頭,這便是椅子和桌子。在破破的土牆之上掛著一張山藥圖簡陋的灶臺旁還放著一個比較大的木墩,幾雙已用得失去了竹子顏色的筷子,與幾個淺竹筒,那大概就是碗和盆之類的、不過,這幾個竹筒倒是磨得發光,似乎經歷了不少年月。
那農夫一臉滄桑,臉上爬滿了似乎被刀刻過般的深溝皺紋,大概是因為剛才已見過爾朱天問和爾朱天武兩人,所以並不感到很驚訝,只是那女人似乎膽子比較小,畏畏縮編地躲在農夫身後。
“老鄉,可有什麼東西填飽肚子?”爾朱天問盡力使自己的語氣輕柔下來,他雖然生於大家族中,但自小能夠享受到的,依然只是普通農戶的生活不過他們可以不擔心戰亂,爾朱家族就是他們的保護傘。也只有知道與別人之間的差距,才會有更大的動力激勵自己去學武,激勵自己一定要出人頭地,因此在不懈的努力之中,他們兄弟二人終於脫穎而出,成了爾朱榮的近身護衛。
爾朱家族本是契胡族的領導者,而契胡族更是勇悍好戰的一宗,他們竟選族王並不是什麼承襲制而是奉強者為主,只要你足夠實力,至少在本族宗之中無人可以勝過你。那麼你就是一族之主。因此,在爾朱家族之中,習武之風極盛,當然,在契胡族並非爾朱家族一宗。
還有其它的姓氏。但那些人根本就沒有資格參加族王竟選,爾朱榮能成為一族之主,也全是憑藉自己的實力戰出來的。
爾朱天問面對此情此景竟聯想到自己的兒時,因此對眼前這破敗而簡陋的農家產生了些微同情,望著女人蕭蕭瑟瑟的樣子,心頭升起一絲酸意。
這大概就是戰爭惟一可留下的東西,抑或是天下窮人的代表。在這種飢寒交迫之中農民怎會不起義,怎會不反抗?
那農夫眼裡又刻注滿了疑惑微微有些戒備的神情。果斷地道“沒有,我們這裡沒有什麼可以填飽肚於,你們去別的地方找吧。”
爾朱天問從對方的眼神中就已捕捉到對方在說謊,可他並不怪對方,在這種日子裡糧食就如同生命一樣珍貴,又怎會有人肯將之送給陌生人?農夫這般說謊只不過是怕爾朱天問諸人搶走他的糧食而已。
“我們並不白拿你的東西,這是十兩金子。我用它與你們交換如何?”爾朱天問說著自懷中掏出一綻亮澄澄的金塊。放在木塊之上,在火光的映照下農夫的臉色變了幾變。
農夫回頭望了望女人一眼,顯得有些拿不定主意。
眾人鼻子裡嗅到一股淡淡的草藥味卻是自一個玻泥灌中傳出來的。
爾朱天武眉頭一皺。也望了那縮在農夫身後的女人一眼,只見她臉上盡是菜色,更帶著淡淡的蠟黃之澤,瘦如干柴的身子在自門外吹進的風中輕輕打著哆嗦,顯然是有病在身。
很多年都未曾見過這樣的家庭,如此破舊的一個家的確不能不讓人心寒。
“老鄉,你媳婦是不是病了?”爾朱天武忙將破屋的木門掩上,問道。
這土屋不是很大,但容下爾朱天問四人還不算擠,屋內的地面掃得極為乾淨,大概今天是元宵節的原因吧。
那農夫無可奈何地點了點頭,有些不敢相信地問道:“這麼多金子都給我?”
“那是當然,只要你們能讓我們今晚吃飽、”爾朱天問認真地道。
農夫忙把頭再次扭向那女人,似乎是在詢問她的意見。
那女人眼角閃過一絲痛苦之色,有些擔心地道:“孩子他爹,我們怎能拿人家這麼多金子?”說著把農夫拉向一邊。
爾朱天問和爾朱天武一愣,凝耳細聽,卻聞那女人小聲道:“孩子他爹,這些人來路不明,世上哪有這種好人,要是我們拿了這些金子。心裡都不會安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