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延伯似乎有些驚訝城頭的殺傷力,有些驚訝城頭之上那一群箭手的射技。
兩百步……倒下的官兵更多,屍體己經滿地都是,城頭有一千名箭手,每人至少射殺了八人,甚至更多,而且官兵越靠近城牆,他們射出的箭矢越準。箭支浪費得極少,甚至有的人一箭可以連射兩人、三人,蔡風就是一個很好的例子,但在屍體堆中卻沒有人去理會這些。
城頭的一千人分得極開,所以城下官兵的攻擊效果並不明顯。
一百五十步,可以清晰地辨別一張張漲紅的臉,和那一雙雙有些血紅的眼睛。
“撤!……”蔡風沉喝一聲,一聲尖厲的哨子聲並未被那如潮般的喊殺之聲淹沒。
城頭的一千名箭手有五十人死去,傷者十人,但所有人的動作都極其整齊而且利落無比,在他們的城垛之下,每人都有對應的一匹戰馬。他們以最快的速度躍上馬背,一聲呼喝,戰馬如飛般向北門衝去。在馬背之上,是一大捆羽箭與長槍短戟佩刀。
蔡風再向遠處的崔延伯望了一眼,露出一個極為深不可測的笑容,箭雨已在他的左手圈出一個太極弧度,然後收束,落入他背上的三個箭壺之中。
“快走吧,阿風!”三子出聲催道。
蔡風再次射出四箭,那抬著擂木的十數名漢子,全都倒地而亡,擂木失去平衡,在五百步外滾落,砸倒一片人。也就在這時,蔡風在城頭上消失,這是崔延伯看到的城頭上最後一個消失的人。
第 八 章 局中設局北面的戰鬥似乎也極為激烈,駱非的兩千騎兵正在衝殺自西、南兩面湧來包圍北城門的官兵,使得敵人還沒有能力封住北門。
蔡風的時間配合得極為精妙,在西、南兩面敵軍的大部隊趕到之時,他順利地自駱非為他留下的缺口衝了出去。
蔡風始終是留守在騎隊的最後面。
雖然能夠衝出重圍,可至少損失了三百騎兵,這是無奈之下的戰局,也是將損失減到了最低限度。
蔡風是渾身浴血才衝出來的,由他斷後,的確為這些騎兵減少了極大的損失。他已記不清自己到底殺了多少人,但他的確在敵軍中來回衝殺了四次,這才完全開啟所有騎兵兄弟的通道。
官兵雖然想消滅這一隊騎兵,但也同樣想攻城,見北面城門大開,在追殺蔡風諸人的同時,也有大部分官兵全都向城中湧去。
※ ※ ※涇州城破,其實,也無所謂破與不破。涇州城本就是一座空城,裡面沒有一個人,有的只是一些被打破的黑窩,一些破舊的茅棚和那些無關痛癢的東西,城內的一切都顯得極為零亂,如同被馬賊肆掠過一般。
崔延伯望著滿地狼藉的死屍和那些不方便帶走、卻砸得面目全非的物什,心中湧起了一絲狠意。
“這果然是座空城,他們早就撤走了,給我追!”崔延伯一聲今下。佔領一座空城對他來說毫無意義,他的目的是消滅敵人的有生力量。
對方城頭的一陣箭雨,使己方傷亡慘重,那絕對是一群不可忽視的人,以那些人的箭術,應該是高平義軍中的精英,只要能消滅這些人,那對高平義軍的打擊也一定是極大的。所以,崔延伯選擇了追敵!
有人飛騎來報,北城門有一隊騎兵向彭陽方向衝去,約有近三千騎,這使得崔延伯更加堅定了追敵之念。
“崔山,帶四千飛騎,給我追!黃飛,你立刻調集五萬兵馬進擊彭陽!”崔延伯豪氣激湧,鬥志高昂,他必須在涇州城內的逃兵未到彭陽之前先抵彭陽。那樣他就可以佔到絕對的先機,從而極有可能有效地取勝這一場戰鬥。從涇州城內的情況來看,高平義軍撤離之時雖然仍有組織性,但因其鬥志盡失,變得十分散漫,更有些倉促的跡象。說明高平義軍也沒有足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