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們」,說的自然是她,以及那舉著燈籠走在前方的小旭了。
「到底什麼事兒啊?要去多久啊?猴哥這去了王宮半天也不回來,你們該不會要趁他不在把我賣了吧?還有,我還有半個鴨腿沒啃,你們先給我留著,別讓人給扔了!」
茯苓苦笑,她家主子,什麼時候能有點超過五兩銀子的追求?
「不會扔的,主子您什麼時候想吃茯苓什麼時候給您送來。」
「那還行。」安靜了不到一瞬,又問,「你們給我披了件什麼啊?走了一會兒怪熱的。」
剛出來的時候就給套上了,樣式好像還比較講究,茯苓小旭兩個一起上手還弄了好一會兒。
茯苓的眼神閃躲,「就是一件普通的袍子,奴婢怕您冷,還特意給您穿的。」
「那脫了吧,我不冷。」
「別啊。現在雖然一天比一天暖和,但也還是要注意加衣裳的。尤其現在是晚上,更深露重的,萬一受了涼多不好」
茯苓自小在未王宮長大,宮裡講究,總有一大套衣食住行的說辭。真要一條一條提溜出來,估計三天三夜也說不完。
於是安戈在她還沒說起興的時候,及時出言打斷,「啊那個,茯苓啊,那個多穿衣服不著涼嘛,我都懂的,咱們趕緊走吧,耽誤時間總歸是不好對不對?」
茯苓點頭,認為很是有道理。
於是安戈沒有去在意身上莫名其妙多出來的衣裳,茯苓也沒有再說什麼長篇大論了。
三人手挽著手,一路經過朱紅的九曲迴廊,院子前面的青石磚路,以及管事預備用來養荷花的十八口巨型水缸。終於,在一扇門前停下。
「到了。」
茯苓幫他拆下矇眼的布條,之前一團漆黑的視野終於有了光亮。安戈看了又看,始終覺得沒什麼新奇。
「這不是寢院麼?搞這麼神秘幹什麼?」
剛過來侯府的時候,他還被扔到地上睡了一晚來著。
「您進去就知道了。」
茯苓笑得花枝亂顫,一旁的小旭也使勁點頭。
安戈心裡明白了什麼,忙往院門上方看去——不用想,他們肯定在門上放了一盆水,等他推門進去,水盆一砸,周身濕透。
呵,這一對小鴛鴦,居然算計到他頭上來了。不知道他可是當年永安縣有名的混混小夜叉麼?身為這種戲碼的祖師爺,他怎可能中招?
於是抬腳一踹,再猛地退後十幾步,這樣,就算是有一浴桶的水也淋不到他身上。
「砰!」
一聲震破天地的巨響,厚重的木門被踹得大開,還因慣性被彈了回來,盪起一圈細灰。
門很結實,風很涼,呼啦啦一吹還有些寒意。
但就是沒水。
這讓安戈大驚失色,他朝木門上方望去,發現上面並沒有水盆砸下,反而安安靜靜,彷彿沒有人一般。
一旁的小旭夫婦被震得外焦裡嫩,呆滯立在原地,彷彿深冬屋簷上的冰溜子。
安戈意識到自己猜錯,於是趕忙恢復正常的站姿,朝二人訕訕一笑,「嘿嘿,那什麼,我試試這門結不結實。」
茯苓的嘴角一抽,「您不是天天從這兒過麼」
安戈繼續訕笑,「那,那不是用的時間久了,得檢查檢查嘛呵呵呵」
這時,小旭識相地拉了拉茯苓的衣角,兩人的眼神一對,急匆匆走了,留安戈站在原地一頭霧水。
怪異,當真怪異!
安戈的好奇心被徹底勾起,跨過門檻,探頭探腦踏進寢院。
這所寢院是當初用來做婚房的,建造設計都很考究,進了大院門之後只是一片種了合歡的花園,再繞過一個轉角,才是通往內屋的小院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