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時你若需要,本法隨時可以送你一隻。助你,大仇得報。」
封若書聞言,面色大喜,「多謝大護法慷慨相贈!」
他笑彎了眉眼,單純地像個孩子。
平煞只勾了勾唇,說了句沒什麼——左右封若書已是將死之人,在他死前唱一出慷慨的戲碼,無可厚非。
封若書拿起身前的茶杯,兩手舉到胸前,「封某以茶代酒,先行謝過大護法!」
平煞淡淡走過去,將自己的茶杯與之相碰,「客氣。」
二人雙雙將茶水飲下,平煞默不作聲地放下紫陶茶杯,手搭在桌邊,一寸長的黑甲有一下沒一下地敲擊桌面,狹長如蛇蠍的眸子盯著封若書,等著他劇毒發作。
叩
叩
四下寂靜,敲桌聲如深山古寺的鐘,敲一下,便在體內百轉千回地響。
驀然,敲桌的動作停了。
平煞隱約覺著嘴角有液體流下,抬手去拭,卻是殷紅鮮血!
怎麼回事?
心中大驚,倉皇朝封若書看去,只見他笑沒了,眼淚也沒了,取而代之的,是殺氣騰騰的狠戾,並狠戾之間,帶了兩絲視人命如草芥的蔑視。
「你」
平煞瞳孔驟縮,清晰感覺到五臟六腑開始腐爛——他中毒了!
「你把茶」
何時換的?
平煞想了想,難不成是他方才去拿蠱蟲的時候?
封若書得意地揚了揚手中的茶杯,慢吞吞道:「王宮的戲碼,我見得多了。」
那茶壺是陰陽茶壺,一半有毒一半無毒,旋轉交替的按鈕藏在壺柄——平煞斟茶的時候他便發現了。
平煞倉促從懷裡掏出解藥,渾身抖如篩子,開啟瓶塞準備吃藥,卻被一隻手奪了過去。
「你大膽!」
封若書拿著藥瓶,慵懶地在手間把玩,「我早該大膽了,若我膽子再大些,霍邦也不至於遭此橫禍。」
平煞氣急攻心,生生嘔出一灘黑色淤血,腳下不支,癱倒下去,「本法蠱術天下第一,定要將你,將你」
封若書慢慢走近他,垂眼,冷漠且陰鷙。
「大護法真這麼厲害的話,合該早就用咒蠱控制我了才對。這麼久都沒動靜,難道是蠱術還沒到家?」
「你你」
封若書唇邊勾了陰邪的笑,同情地拍了拍平煞的肩,「你放心,彼岸符我會留著,你的那些蠱術,還有黑鬍子巫師留下的冊子,我會一一去學。你的確有些能耐,不過就缺些腦子。」
「啊,對了。我要殺方羿,斷然是要親手,用箭,射穿他的胸膛。跟你的蠱蟲,沒有幹係。」
方才說的那些,只是掩人耳目,將他支開的敷衍說辭。
平煞的眼睛發紅,死死瞪著封若書,直到咽氣的那一刻也沒閉上。
往前,封若書不會這般,赤/裸/裸地殺人,即便在戰場箭穿敵軍胸膛,他也會在夜深人靜時,為箭下亡魂點一炷香。
而現在,他心中毫無波瀾。
霍邦曾對他說,軍師,你是一個人,不是一把刀。
但現在,他是真真切切,將自己變成一把刀了。
沒有感情,沒有生氣,無情無心的復仇工具罷了。
他從平煞的拇指取下大護法的指環,對著外面的光線,打量指環的紋路,絲毫不堪地上七竅流血的屍體。
「安心去吧,大護法的位子我替你坐了。」
他復仇的物件是方羿,在此基礎上,多死一個平煞,算的了什麼?
「大王,侯爺,西部出現一股不明勢力,十日之間連攻天山、烏陵、滁陽三城,勢不可擋。」
衛匡業聞言,抬頭看向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