吩咐來開出的藥方,她的藥本應無懈可擊,但如今在自己身上發生的事又到底是為何?
阮蘿感覺到血液在身體內歡呼雀躍著沸騰起來,是啊,只剩下一種可能了。
她從床上翻了下來,感受著身體的力量,同時腦海裡也不斷閃回著剛才所發生的事。一定是那個聾啞侍婢舀給她的水中有著夢寐以求的解藥;阮蘿躡手躡腳向外間走去,卻突然停在了門口。
不行;她不能得以忘形輕舉妄動。
如果是有人搭救她暗中相助,那麼她就要乖乖地配合這一串計劃,不能因為衝動而毀掉機會。
雲天之三個字幾乎在心中鋪展到盡頭去,阮蘿卻仍舊帶了一絲懷疑。雲天之所知道的是自己的死訊,又怎麼會主動搭救自己?可除了雲天之,還有誰會這樣在意自己的死活?
興奮無法抵銷疑雲,阮蘿謹慎地一次又一次在腦海中思忖,痛苦磨礪了心智,她已經變得更加沉穩和深算。
正在深思之時,窗外忽然傳來竹梆敲擊的聲音,急促帶著節奏,阮蘿一驚,慌忙躺回到床上裝作依舊是藥物侵蝕下的軟弱無力,側耳傾聽。
腳步聲凌亂紛雜,其中夾在著對話的聲音,可是聲音微弱,她根本聽不清在什麼,似乎府中發生了不得了的大事。
“長公主薨!”
一聲氣韻十足的喊聲衝破混沌,阮蘿怔住在床上,一時間有些茫然。
“長公主薨!”
又是一聲,阮蘿猛地坐起,卻又慌忙躺下掩蓋好被子。
“長公主薨!”
三聲報喪的長嘯之後,阮蘿已經不再因為突如其來的訊息而慌亂。
長公主前一段時間雖然狀若瘋婦已然神志不清,卻不像是不久於人世的樣子,難道黎揚怕自己的陰謀洩露索性痛下殺手?可他目前是依仗長公主才坐穩了城主的寶座,青越城因為自己設計的雨災本就捉襟見肘,他為何又在這個關鍵的□乏術的時候為自己再添事端?
雖然狠辣相似,但行事卻與她所知道的黎揚南轅北轍。
難道是雲天之為了搭救自己而製造的混亂?
阮蘿按捺住性子躺在床上裝作一動不動,她知道,自己能想到的事情黎揚也能想到,就算真的是雲天之所為,又怎麼會用這樣簡單的辦法?
思索間,房門洞開。
黎揚站在門前看著阮蘿安然躺在床上,臉上掛著輕慢的笑意。
阮蘿心道好險!如果她真的沒有躺在床上那黎揚勢必懷疑,恐怕想要搭救自己的人就要功虧一簣了。而她現在一副弱不禁風的樣子躺在床上,黎揚無論如何也不會懷疑。
“長公主死了?”
不等黎揚開口,阮蘿心中也有疑問。
“吵醒你了。”
黎揚笑了笑走上前來,為阮蘿掖了掖被子。而阮蘿的手在被子下甚至連握拳都不敢,只是手心一片冰冷的潮溼。
“青越城成了這幅樣子,你不像有閒心殺人滅口。”
“知我者吾妹也,”黎揚俯□吻了阮蘿的額角,阮蘿拼命在心底告訴自己不要反抗,要與失去力氣時一樣,只微微偏頭就好,“不過長公主的樣子早就與死無異。”
“你第一反應是來看我是否還安在?是否被人救走對不對?”阮蘿冷笑道,“我還以為你對自己有多自信。”
“多疑不是壞處,以後你會慢慢知曉的,我雖然自信雲天之還未知你仍然活著,只是長公主死得突然,我又不得不防。”
“那長公主又為何而死?”
“自盡。”
黎揚吐出兩個字後,阮蘿微微一怔,隨後幽微地輕嘆了一聲。
怪不得這樣突然。
“你在多愁善感?”黎揚不覺挑眉,彎起的嘴角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