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王府內,一片寂靜幽深。
顧玄景面色冷峻,腳步匆匆地邁向柳月兮的房間。
柳月兮正慵懶地躺在榻上,纖細的手指輕輕撫摸著微微隆起的腹部。
自降為側妃後,府中的下人對她的態度也有了微妙變化,那楊綵鳳更是變本加厲,時常對她冷嘲熱諷。
此刻,見到顧玄景的身影出現在門口,柳月兮的眼眸中瞬間閃過一絲驚喜。
忙不迭地喚道:“景哥哥,你可算回來了。”
“那楊綵鳳她又欺負我,你可要為我做主啊。”
說完,她眼眶已然泛起微紅,似有盈盈淚光在其中打轉。
顧玄景卻仿若未聞她的訴苦,冷冷地拂開她欲拉自己的手。
他直直看向柳月兮,聲音冰冷得不帶一絲溫度:“那年你給我的那塊酥麻餅,你還記得是什麼味道嗎?”
柳月兮微微一怔,心中滿是疑惑。
景哥哥怎麼想起問這個了?
她從未在意過那酥麻餅的滋味,在她想來,酥麻餅能有什麼特別?不都是甜膩膩的口感罷了。
見她不答,顧玄景的眼神瞬間變得凌冽。
他提高了聲音,再次問道:“回答我!”
他聲音中的憤怒讓柳月兮不禁打了個寒顫,她惶恐地看著顧玄景。
囁嚅著:“這酥麻餅還有什麼味道?自然,自然是甜的……”
顧玄景聽到這個回答,嘴角勾起一抹自嘲的冷笑。
片刻,他搖搖頭,淡淡地說:“不對,是麻的。”
柳月兮如遭雷擊,身體猛地一震,隨後無力地跌倒在榻上。
她的臉色瞬間變得煞白,心中明白,當年的謊言已然被識破。
那時,她偶然得知顧玄景誤以為自己是他的救命恩人,出於對他的愛慕與渴望,她便心甘情願地預設了這個身份。
原以為這個秘密會被永遠塵封,卻不想,終究還是有真相大白的一天。
她望著顧玄景冷漠決絕的眼神,下意識地伸手去抓顧玄景的衣袖。
“景哥哥,你相信我,我……我只是太在意你了,景哥哥。”
顧玄景卻冷漠地拂開她的手,眼神中沒有一絲憐憫:
“可我在意的只是當年救我於水火之中的人。”
說完,他轉身大步離去。
身後,柳月兮獨自癱坐在榻上,眼神空洞,淚水順著臉頰緩緩滑落。
“怎麼,怎麼會這樣呢……”
柳月兮這一哭,便到了天黑。
老管家跑來稟道:“哎喲,柳側妃,你快去瞧瞧王爺吧。”
“他這一飲酒,就飲個沒完沒了的,這樣下去,身子可吃不消啊。”
柳月兮一聽,跟著老管家匆匆趕去。
屋內酒氣氤氳,顧玄景癱坐在桌前,周圍橫七豎八地倒著幾個空酒罈子。
他手中還緊握著酒杯,酒水在杯盞中搖晃,似是他此刻凌亂破碎的心。
他的臉頰灼燒得通紅,雙眸迷離,卻又透著幾分哀傷,仿若深陷於痛苦的泥沼無法自拔。
柳月兮疾步向前,聲音帶著顫抖,“景哥哥,你別再喝了,這般作賤自己,如何是好?”
顧玄景聽到她的聲音,緩緩抬起頭,目光落在她身上,卻似透過她看到了往昔的種種。
他猛地一揮手臂,帶著醉意的手勁兒極大,將柳月兮的手狠狠拂開。
整個人也隨之搖晃了一下,酒水濺落在地上。
“走開!”他的聲音沙啞悲愴,“為了你,我將真心錯付,我是何等的愚蠢,何等的盲目。”
“如今,我才知曉所失去的,是這世間最珍貴的人,而這一切,都是拜你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