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月樓外,停著顧曜纓的駟駕馬車,並未瞧見墨荇的身影。
打定主意,便悄悄從後窗翻了上去。
雅間內,兩人正圍著圓桌,相對而坐,下人送上花生牛肉幾碟小菜,倒上美酒,便退了下去。
顧曜纓斜斜靠著椅背,一副慵懶閒適之態,顧玄景則雙手搭在膝蓋端坐著,臉色冷淡。
兩人誰都沒有先動筷子,默了一瞬,顧玄景強顏歡笑,先開口。
“可是王兄近日得罪了九弟,所以王兄有些不滿?”
“若是如此……”顧玄景略微停頓,雙手端起酒杯。
“那王兄便在此先向九弟賠個不是。”說完,仰頭一飲而盡。
“景王兄,你這是何意?”顧曜纓並未動身,只是面帶不解的問。
“你若是指張雲山那小子的事,那就可冤枉我了。”
“今日我路過雲秀布莊,正好見那小子在鬧事,景王兄你是知道我這性子的。”
“路見不平,拔刀相助,我這人就是熱心,愛管管這些閒事。”
“他說他是景王妃的弟弟,我還以為是哪來的小毛賊,惡意編排,口出狂言呢,這不就給抓來公堂了。”
說到這,顧曜纓嘴角勾起意味不明的笑意,“沒成想,還真是景王兄的小舅子啊。”
顧玄景假裝未曾聽出他的弦外之音,換了個話題。
“九弟,父皇總是贊你聰慧過人,智勇雙全,有經天緯地之能。”
“你若是能把這些心思用在朝政上,幫父皇排憂解難,替百姓謀求福祉,那該多好啊。”
顧曜纓垂眸,端起酒杯,在手中輕晃,酒液清澈,蕩起漩渦。
語氣疏冷,“王兄,你也不必試探了,這儲君之位,我若是想要,束髮禮那日便是我的了。”
顧玄景臉上一僵,這麼多年,他就是怕顧曜纓起疑,一直隨意地說兩句,沒想到早就被顧曜纓識破。
尷尬的笑了笑,“九弟說什麼呢,都是一家人,如今留在上京的兄弟不多,王兄只想盡點兄長職責勸言幾句。”
“知你不愛聽,日後這些話,王兄也就不說了。”
“張雲山那小子實在膽大包天,竟敢暗渡陳倉,就連王兄也被矇騙其中。
“幸好九弟發現得早,要不然釀成大禍,王兄還不知如何對你王嫂交代呢。”
話音剛落,窗外響起“咔咔”指甲撓牆聲,顧玄景皺眉,“什麼聲音?”
正要去檢視。
顧曜纓先起身到窗邊,低眸一看,嘴角勾著戲謔,“我的一隻野貓罷了。”
“景王兄還是快去看看那柳家小姐吧,我瞧著她走出公堂時,雙手捂住腹部,莫不是被氣得肚子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