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德帝姿勢不動,眸中泛過一絲冷意。
“哼,你口口聲聲為百姓,難道不知規矩禮制是國之根本?”
“若人人都像你這般,肆意妄為,天下豈不大亂了!”
“你這般魯莽行事,已讓朝廷威嚴受損,豈是你輕描淡寫一句,為百姓就能了事的?”
顧玄景臉色頓時煞白。
身體止不住地微微顫抖,“父皇息怒……兒臣,兒臣知錯了。”
前有玉蘭公主使用卑劣手段,後有景王不守朝政,知法犯法。
一對兄妹的所作所為,真是讓人失望至極。
想到此,文德帝臉上是肉眼可見的煩躁。
“景王,你如今辦出這種事,著實讓朕失望啊。”
顧玄景恐慌抬頭,連忙跪著上前兩步,“父皇,兒臣並非居高自傲之人,只是這一切也是為了大局考慮。”
文德帝冷哼一聲,威嚴的眸子落在顧玄景身子上,“說得冠冕堂皇,即便如此,此事你也當請示朕一聲。”
“豈可獨攬政權,你當朕是擺設嗎!”
顧玄景臉上帶著誠懇,焦急道:“父皇,兒臣見你整日為國事煩憂,此等小事,兒臣實在不願驚擾父皇。”
“但這一切,確實是兒臣思慮不周,枉為臣子,還請父皇將旨懲罰兒臣,兒臣絕無怨言。”
文德帝坐直身子,手肘撐在桌面,捏著眉心。
如今這還能撐起朝堂的,確實只有老四一人,若是因為這點事,便對他大肆懲罰,以後又如何立威。
邊境動盪不寧,內政又不穩。
若是纓兒願意參與朝政,又何來這等苦惱,到底虧欠他們母子良多。
“你最好祈求不會出什麼亂子,否則,朕定不饒你!”
顧玄景心中鬆了一口氣,他就提前辦個婚禮,能出什麼亂子。
不僅不會出亂子,他還要藉此招來一場祥瑞,讓父皇早日立下太子之位。
“是,兒臣謝父皇開恩。”
文德帝揮揮手,示意顧玄景退下。
——
而此時,景王府內,則一片忙碌的景象。
柳月兮的院子已經提上了字,名為楓兮院。
這會子全府邸的下人,都忙著貼喜字,掛紅綢,裝點新房。
幾個小廝在前庭中擦拭著桌椅,花匠修剪著花卉,角落還有幾個匠人正在給屏風上新漆。
宋菀寧一腳踏進前庭,便瞧見柳月兮抽了把椅子,坐在華蓋下,悠哉悠哉吃著青梅糕。
一旁的晚香則在院子來回督促,伸著食指,指指這,指指那,時不時還高呵兩句。
柳月兮見了她,將青梅糕往瓷碟一扔,拍了拍手,起身踱步到宋菀寧面前。
臉上帶著溫婉的笑,“姐姐,我瞧著這府中的下人毛手毛腳的。”
“實在擔心他們弄壞了,王爺送我的雲母,便來親自督促兩日,姐姐不介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