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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部分

“哼!事到如今,你這賤婢竟然還敢砌詞狡辯!你究竟是如何謊稱以牛痘漿用來種痘可以防治天花來欺騙矇蔽爺的?竟然還敢攛掇著爺為弘暉種痘!以如此陰險歹毒的手段對付一個稚齡幼兒,你這賤婢果然是黑了心腸的!”

傅錦萱愕然的望著尚未聽她回答便已經給她定了罪的福晉,心中一慌,急急的解釋道:“奴婢從來不曾勸過貝勒爺為大阿哥種牛痘。況且,貝勒爺身份尊貴,如何能受奴婢一介小小的下人幾句話影響便被輕易左右了想法?請福晉明鑑!”

秀嫻厭惡的望著傅錦萱,惱怒道:“你私藏如此歹毒的害人之物,誰知道你有沒有染上天花!來人,將這個賤婢當眾重打五十大板,再喚個人牙子來將她賣得越遠越好!我再也不想看到這個滿腹心機與詭計的賤婢!”

第15章 杖責苦

傅錦萱聽了福晉的命令,只覺得一顆心如墮冰窖。

儘管傅錦萱進入貝勒府當差的時間並不算長,但卻也知曉杖責婢女是極重的責罰。尤其婢女不同於有名分的妾室,她們在行刑之時還要被剝去褲子,一頓板子打下來,被杖責的婢女不僅性命堪憂,更會顏面盡失。因此,被主子下令施以杖責的奴婢,便意味著從此以後被打落塵埃,想主子給配個好婚事都是痴心妄想,更遑論被主子看中提為侍妾。

何況,福晉隨後還要立即將她遠遠的發賣出去,只要她落入人牙子的手中,無論她是否被轉賣他人,她的名節都已盡毀。從此以後,她甚至連作為身份低微的婢女陪伴在胤禛身邊的機會都將失去。

想起胤禛近來對她的寵愛與重視,傅錦萱自然明白福晉決心懲治她的緣由。無非是心中對她的不滿與嫉妒被疼愛幼子的慈母心腸盡數勾起,趁機發作了出來。作為女人,傅錦萱可以理解福晉厭惡她的緣由,然而心底深處亦不免泛起絲絲悲涼。

倘若可以由她自己選擇,傅錦萱亦不想成為胤禛的妾室。按照她原本的打算,她理想中的夫君可以是一位勤勞淳樸的農夫,亦或是一位有著一技之長的手藝人。無論是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或者是夫唱婦隨的做些小買賣,日子雖然會過得貧苦一些,但總會獲得她從小時候起便十分嚮往平靜生活。

可是,傅錦萱如何能夠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疼愛的弟弟為生活所迫入宮做那命運悽慘的小太監,她曾在養母過世之時發過誓,要好好的照顧弟弟。而且,傅錦萱心中亦有著一股說不清道不明卻格外強烈的念頭,那便是無論如何都不能讓自己疼愛的弟弟走上這條悲慘的不歸路。因此,傅錦萱在被烏拉那拉秀嫻選中作為婢女進入貝勒府當差的時候,為了可以多賺些銀子供年幼的弟弟讀書,便毫不猶豫的簽了期限為終身的賣身契。

此時,傅錦萱想起對自己十分疼寵照顧的胤禛,心中也覺得十分不捨,再看福晉眼中嫉恨與厭惡的目光,傅錦萱垂下眼簾,決心無論如何都要儘量拖延時間,為自己爭上一爭。左右事情都已經到了此種地步,她也顧不得什麼萬言不如一默的道理了。雖然此時無論她說什麼都會令福晉對她更加不滿,然而就算只能儘量拖延一些時間,為自己多爭取一分渺茫的機會,也是好的。

主意已定,傅錦萱恭敬的俯下身去,聲音雖然不大,卻一字一句清清楚楚的回稟道:“福晉容稟,奴婢不可能身患天花。因為早在半個月前,貝勒爺便已經為奴婢接種了牛痘來預防天花。奴婢已經平安的度過了感染期,身上並無任何不良的反應。據貝勒爺所言,奴婢此生都不會再受到天花惡疾的威脅。”

秀嫻聽聞此言,身子狠狠一震,瞪了傅錦萱半晌,方才沉聲開口問道:“一派胡言!你有何憑證?”

傅錦萱回答道:“在奴婢的足心處依然留有接種牛痘時留下的痘印,福晉若是不信奴婢,可以命人即刻為奴婢驗身,便知奴婢所言不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