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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部分

一個決定,她與封衣遙為了復仇,俱已各自做出犧牲,日後還不知有什麼事是無法預料的,但到了這個地步,能在衣遙身邊,她已經什麼都不怕了,許多事,就由他們二人承擔便好,何苦再捲入更多的人,尤其是純善如水的師兄,一旦有所不測,只會讓她愧疚更深。

花以憐面無表情,冷冷道:“師兄的好意我心領了,但這是我與衣遙之間的事,希望師兄今後不必再插手過問了。”

祈雲修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呆呆張著嘴巴,可惜吐不出一個字。

驀然,他仰首一聲嘶笑,其聲悽絕含血,宛如鬼嘯,飛身躍出窗外。

花以憐倒在地上,低頭嗆咳幾聲,臉上無悲無喜,一片平靜,自言自語著:“走吧……能走了,那是最好的了……”

殿內輕歌曼舞,笑語不斷。

鵲兒手抱琵琶,撥絃弄曲,霜兒揮袖飄香,舞姿翩躚,孟湘環歪斜著身坐於上首之位,一手順著音節敲擊著桌面,一手舉杯於唇邊,眼波盈醉,笑意邪魅,正看得饒有興致。

一道白影從殿外走廊裡狂奔而過,速度奇快,直若流星飛雨,讓人肉眼幾乎捕捉不到。

孟湘環眸底醉意倏然一清,下意識地就追了過去。

房門被用力撞開,祈雲修一頭墨髮流瀉滿肩,跑得髮帶都鬆了開,眸光狂閃,似神智瘋癲不清,跌晃地就朝牆壁撲去。

“喂——喂——”孟湘環緊跟其後,見他披頭散髮,一下接一下地用腦袋撞向牆面,心頭大駭,上前扳住他肩膀,脫口就罵,“你瘋了嗎?好好的這是要尋死?!”

祈雲修喘著粗氣,雪白額頭上破開大大的血口,猶如畫紙上渲染開的硃砂,滑過眉梢眼角,往下順延了,一串串,落下觸目鮮紅的痕跡。

他流著淚,咯咯傻笑。

孟湘環簡直又氣又急:“瘋了,這真是瘋了!”

祈雲修撇過頭:“你不要管我……我現在,已經覺得生不如死了。”

痛不欲生,生不如死……倒不如死了、不如死了……

孟湘環一驚:“男子漢大丈夫,凡事都該挺身承受,怎麼能整日尋死尋活的!”末了,還是有些擔心,“究竟發生什麼事了?”

祈雲修恍若未聞,只是夢裡囈語一般:“我知道,她的心裡根本就沒有我,從來都沒有過……”

孟湘環何等心思,一聽便明白了十之八九,眸角略微眯起:“那她在你心裡,又算什麼呢?”

聽他問及,祈雲修才發覺自己腦中全是花以憐的音容笑貌,無時無刻,魂牽夢縈,因她而喜、因她而憂、因她而痛、因她而笑,牽腸掛肚,百味陳雜,隨著歲月增長,時光流逝,原來,早已超過了師兄妹的情感。

情苗暗植,紮根破土,當意識到時,卻為時已晚,覆水難收。

現在祈雲修才知道,花以憐對他而言不僅僅是師妹,更是他一生最摯愛的女子!

一直以來深埋的濃情愛戀被從心坎裡挖露出來時,便如潮漲浪高般,恨不得立時將他擊垮!

可是晚了,一切都晚了……

省悟時,也是最痛不欲生時。

“我對她……我對她……”祈雲修糾結錯亂到無法思量,抱住頭,蜷縮著彎□去。

孟湘環搖搖頭:“情這種東西,最是沾染不得,一旦動了念頭,便是侵髒噬骨,如日加俱,求而不得,思而不能,痛徹心扉,失魂落魄,可謂勝過世間萬毒,偏偏又不得解藥,忘卻不掉,代替不了,只能終日苦苦忍受,求生求死不成,怎說不是世上最可怕的事?”

祈雲修捂住胸口,果然是那種難以忍受、他人替代不了的痛,糾纏一生,至死方休。

孟湘環帶著點冷嘲的語調:“之前我早勸說過你,可惜你就是聽不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