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心底總該明白一二分吧。”
不等花以憐開口,他又道:“這傢伙不吃不喝,我大可每天往他嘴裡生塞強灌,但長久下去也不是辦法,解鈴還須繫鈴人,你自己想想吧。”說罷起身欲離。
花以憐沒料到他為了師兄,肯專門來找自己,忍不住落下句:“謝謝。”
孟湘環聞言,回首悠然一笑,可惜笑容絲毫不曾融入他的眼底:“客氣了,不是為了他,我也不會來。”
鵲鳥啼叫一聲,從枝頭飛走,隔在窗紗外,封衣遙靜靜聽完他們的對話。
********
畢竟是七年的師兄妹情分,花以憐放心不下祈雲修,還是決定見他。
向來乾淨整潔的房間,如今卻變得一片狼籍,桌子上擺著刻刀,和七八個東倒西歪的木雕娃娃,茶涼了,飯冷了,祈雲修靠在床頭,墨色長髮凌亂地披散著,漂亮的睫毛上黏著淚的水漬,目光毫無焦距地落在某一點,若不仔細瞧,還會以為他同那些木雕娃娃一樣,是個沒有靈魂的擺設品。
花以憐站在床前,他也好像沒看到似的,半點反應也無。
他失魂落魄至此,花以憐幾乎不忍目睹,心中的萬般愧疚成了傷,似乎多看一眼,那傷口便加深一寸,疼痛也加重一分。
“師兄……”
那人依舊沒有回應,花以憐自我嘲諷地一笑:“我知道,你可能不想看見我了……這些年裡,師兄對我愛護有加,可惜我無從回報,甚至做出有辱師門的事,只求師兄回去後,能先代我向師父謝罪。”她話音頓了頓,又道,“我與衣遙是真心相愛,這件事,亦是我自己的選擇,無處可怨……望師兄離開後,能將我徹底忘記,多加保重身體……”
祈雲修突然毫無預兆地動了下,纖睫恍若蝴蝶僵硬的翅膀,受到融光照射一點點地軟動掀抬,眸底,映入那一抹清妙的身影,冰肌玉質,薄裳孱骨,彷彿下一刻,便要隨風拂逝,手攏虛空,永遠,脫離開他的生命!
“師妹——”
花以憐走到門前,竟是被他從後緊緊地抱住。
他閉上眼,急促的喘息,抱得那麼緊,不敢鬆開一點力道,只因懷中人與自己的心臟等同重要!
祈雲修先是吃吃地笑,接著化為苦笑,最後近乎哭了出來:“你與他青梅竹馬,真心相愛,那我呢,我呢?我與你朝夕相伴了七年,你的心裡,可曾有過我半分?!”
花以憐呆呆睜著眼,震驚到不能言語。
“如今你要我忘了你,試問我如何能做到?七年的情分,難道竟抵不過你一句話,轉眼成風,煙消雲散嗎?”他說到激動之處,已是熱淚盈眶。
花以憐聽得心肺陣陣抽疼,宛如針扎,沉重地吸口氣:“是我辜負了師兄的一片心意……現在我只希望,師兄能夠離開這片是非之地。”
祈雲修一慌,渾身劇烈地發抖:“你是要趕我走嗎……”
花以憐焦急:“師兄……”
“不、不要……”祈雲修像個孩子似的抱緊她,雪華精緻的容顏上,流露出人間濃濃的真情至愛,同時又混合著莫名恐懼,“師妹,求你不要趕我走……只要讓我能守著你、守著你也好……”
花以憐本想勸動他離開西月宮,不料此時才知道,他對自己的執念竟如此之深。
萬丈紅塵,繁華俗世,那些愛恨痴狂,何以糾纏一輩子?
原來……
佛笑了,參不透的,都是痴兒啊。
花以憐聲音有些顫抖:“師兄……你、你這又是何苦?”
祈雲修淡淡地笑了,連他自己也想不明白:“你可以為他做任何事,同樣的,我也可以為你做任何事,甚至去死。”
花以憐彷彿聽到什麼可怕的話語,嬌軀瑟縮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