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字來,似春雨中的囈語,又似繁花間的嘆息——
“衣遙……”
“衣遙……我喜歡你。”
封衣遙露出一種激動快欲哭泣的笑容,再次親吻她,撬開貝齒,與她的舌尖相繞、交纏,並非瘋狂,只是繾綣而柔情,甜蜜的,膩膩的,誰要把誰溶化,紊亂灼熱的呼吸隔在彼此之間。
修長溫暖的臂彎像一片汪洋包圍住自己,花以憐發出低軟的呻…吟,把眼睛抬了起來,帶著一絲迷濛,像霧裡抓不住的蝶影,封衣遙看得亦痴亦醉,想到那淚的味道,又吻上她長長的睫毛。
花以憐一抖,受了刺激般,大顆大顆的淚滴子滾滾流落,那人的吻,便也纏綿不休。≮墨齋 。。≯
天際晚霞,彷彿殘秋的朱花,悽悽豔豔地凋零一地。封衣遙滿心歡喜地端來晚膳,推開房門,卻是不見花以憐的身影,床鋪疊得整整齊齊,好像從未動過一般。
“哐啷”幾響,瓷碗碎了,飯菜粥羹灑得滿地都是。
封衣遙頭腦一陣轟鳴,呆呆看著,隨即發瘋地撲到床邊,摸著那涼涼的床單,竟沒有一絲人體的餘溫。
沒有了……怎麼會沒有了!
他神智似乎陷入迷亂,迅速環視周圍,又跑到屋內各個牆角櫃後,拼了命地在尋找什麼。
她呢?去哪裡了……到底去哪裡了?!
難道一切又是夢?那些不過是自己譫念?
封衣遙臉色慘然,好似壞掉的木偶,身形慢慢斜癱向牆壁……彎下腰,用雙臂環抱住自己,全身顫慄著,很痛,又很冷的樣子……當一念閃過,又跌跌撞撞地直奔向屋外。
穿過迴廊,來到花以憐所住的房間,門是虛掩的,他一把就推了開,落日餘暉正把她在窗邊的影子拖得長長的。
封衣遙順著那道影子,往上看到她濃長及腰的青絲被風吹得輕輕飄搖,恍疑一痕黑色漣漪從素白的衣裙上拂過。
此刻她就站在那裡,身似玉蘭,嫻靜而立,羸如薄病,仿若不堪風襲。
封衣遙沉沉地喘著氣,臉上卻流露出失而復得的狂喜,那時視界裡再容不得其它,急著伸手在半空,似乎等不及的就要把她擁入懷裡,然而身體轉瞬僵硬,那是不可預料的意外,連線受的時間也沒有。
封衣遙剎住腳步,再不動彈,眸角餘光只是從她身上略偏了一點,便看到了那個人,纖長若竹般的身段,穿著勝雪白衣,正在朝她溫柔如水地微笑。
作者有話要說:親們,快快請看右邊→
45痴妄
他就這樣子闖進來;花以憐驀然回首;只見他站在門前;僵直著身;窗外光線只差一點就能照上他,可惜,他就處於昏暗的陰影裡;宛如不可見光的幽魂。
祈雲修詫異,而花以憐連忙欣喜地上前。
“他是誰……”封衣遙牢牢注視對方;沉邃下來的眸光在昏暗間飄忽不定。
聽出那話音中的警惕與敵意;花以憐生怕他誤會,出聲解釋:“衣遙,他是我的師兄;祈雲修。”
封衣遙不禁一怔:“你師兄……”
“嗯。”花以憐展顏輕笑:“之前我一直未及與你訴說;我師父一生只收了兩名弟子,除我之外,便是祈師兄了。”
這是祈雲修第一次看到封衣遙,讓他想到那種開在幽冥三途河畔血紅色的花,沉靜妖嬈中,又彷彿帶著足可焚燒一切的瘋狂,一旦有了執著的企盼,縱使無望也會拼力糾纏,至死方休。
他是個很美的人,幾乎一眼就不可自拔,像一場美麗的災禍,讓人自願飛蛾撲火。
而他,也是師妹自小心中記掛的少年。為了他,她七年裡苦心修習心無旁騖;為了他,她不顧一切前來尋找;為了他,她撲入自己懷中哭得傷心欲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