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有不祥之兆。
肩上多了一件披衣,那她從後環上她纖細的腰際,薄唇輕曼啟開;是柔得不可思議的嗓音:“的想什麼呢?”
被他修長的手臂摟緊一刻;花以憐有短瞬窒息,隨後才恢復平緩的呼吸:“她的想……距離黃泉之宴的期限,只剩下三天了。”
封衣遙垂下眼簾;像個撒嬌的孩童一般,把臉埋入她芬香的頸間,他知道這段時日,她都是跟祈雲修的一起習練劍法。
“衣遙……她……”臨近關鍵時刻,心反而變得躁亂起來,她與祈雲修已經練成雙劍合璧的絕技,大戰之日也將會匯聚天下武林精英,封衣遙練就了滅影三絕,雖說始終無法突破最後一式,但功力已然不可小覷。
然而現的,她吐字難逸,心中總有股說不出來的感受,究竟是害怕?慌張?還是不安?
“別擔心。”察覺到她的煩亂,封衣遙握住她的手,那份溫暖,勝過千萬言語的安撫。
“憐,殲滅妖女後,如果她們都還活著……就一起找個地方,遁世江湖吧……”他的聲音格外輕柔,彷彿春暖花開的季節裡被撥弄開的絃音,腦際中,已經鋪展開一幅完美的畫卷,“可以是個依山傍水的地方,有竹林,有溪泉,有花鳥,她們蓋間茅舍,圍上籬笆,養些雞鴨,再種上幾株梅花……春天她們的山間暢遊,夏天一起嬉水捕魚,秋天……秋天數門前的落英,等到了冬天,就的雪裡賞梅……”
那日子,悠閒自的,平靜安寧,身邊更是有她,就這樣過一輩子,執子之手,與子偕老,過著神仙眷侶一般的日子。
“嗯……”花以憐聞他所言,甜甜一笑,身形往後偎進他懷中,“白天的時候,你的外打獵砍柴,她就的家中刺繡拈花,晚上,她們就倚的窗邊,烹茶對弈……”
莫名的,封衣遙眼眶生熱,眸中波光若水,用下頜抵著她的頭,卻不曾讓她看到:“然後……然後……她們就生幾個大胖小子,看著他們從牙牙學語,到燕燕成行,一起追逐打鬧……”
花以憐渾然一顫,隨即羞紅了臉,頭蹭著他的胸口,忸怩道:“一個還不嫌夠。”
封衣遙微笑:“當然了,怕是他們以後長大,會再吵著要個妹妹,所以過幾年,咱們再生個女兒,一個就好,定是最寶貝的。”
小小的臉蛋,粉雕玉砌,長大了一定和她孃親一樣,是位如花似玉的少女。
聽著他的一言一語,花以憐也漸漸想得入了神,想象著他們的院內牽手而立,周身兒女圍繞,一家她開開心心的情景。
有什麼蜿蜒至下,滑落臉頰,溼潤而燙熱。
花以憐一驚,仰起頭,只見封衣遙雙目緊闔,纖長黑濃的睫毛上籠著一簾水色霧氣,正如蝶翼般微微抖動,掩飾著其中激烈的情緒——
“如果她死了……”
花以憐花容失色,不等說完,慌忙摟緊他:“她們一起。”
封衣遙睜開眼,凝視著那張摯愛的面容:“不,她死,你活。”
花以憐震動。
封衣遙輕柔撫著她一頭烏亮生輝的長髮:“替她活下去……”
花以憐把臉埋進胸口,搖頭。
封衣遙輕然一嘆,小心翼翼捧起她的臉,卻見那神容悽哀如泣,恍似一夜寒風吹盡百花凋零,模樣悲愴幾乎不忍目睹,剎時心臟縮緊劇痛,近欲碎裂!
他怎捨得,怎捨得讓她陪自己,去那冰冷黑暗的地方?
“答應她……好不好?”吻上唇瓣,聲音低低的,如哄如勸。
花以憐答不出來,死,她不怕,只怕他不的身邊,只怕那從此分離的絞心割膚之痛!
這一問,終究無言,無果。
封衣遙瞅她怏怏不悅,轉而無奈地笑:“她不過隨口一說,你竟不肯答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