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之前在湖南打敗了清國,可跟清國比起來,還是個小不點,不是正好佔住了廣東,他們還不會冒著觸怒清國的風險來跟新國打交道。
郎世寧正要開口拒絕,總管補充了一句:“若是天王滿意的畫像,可是要掛在外面,讓所有人都能看到。”
所有人……,
一瞬間,郎世寧只覺自己的靈魂一分為二,身為教徒和身為畫師的兩個靈魂。
教徒說:“清國治下有億萬正待拯救的靈嗯……”
畫師說:“我的名字,會隨著國王陛下掛在外面的畫像,廣傳到整個世鬼……”
楞了好一陣,他小心翼翼地開口:“能帶我去看看王宮裡有什麼顏料嗎?”
跟著總管去領官服辦手續的時候,郎世寧還嘀咕了一句:“國王陛下……現在真是遇到了財務危機?”
李肆真有所謂的“財務危機”可不是他自己的,而是治下工商和整個國家的。關注南洋,除了財政收入隔年翻番的目標,也是要為工商拓展更大的空間,讓這些剛剛解脫束縛,衝勁十足的資本去外面肆掠,而不是在本國內部翻騰。之前湖南商人起心要組團奪土,就已經顯現出這些商人膽大包天的脾性。
相比之下,那些真陷身財務危機的人,可遠遠沒有正盤算讓郎世寧畫張全家福的李肆這般閒心。
湖南長沙,大將軍行轅的旗號高幡正被撤下,湖廣總督滿不和湖南巡撫葉九思看著大團煙塵向北而行,一口長氣吐出去,又是一口長氣吸進去。
“制臺大人,這湖南的錢糧奏銷……”
“那得看延信願不願意退出衡州了。”
兩人低聲說著,臉上的苦意幾乎能擰出水來。
外人若是看見這兩人的表情,該會非常費解,胤禎這撫遠大將軍要奔赴西北,征討策凌敦多布,湖廣再不必承擔大軍糧秣軍需,怎麼也該喜笑顏開才行,如今這像是吃了黃連的模樣,又是為的哪樁?
可湖廣乃至湖南里的局內人卻再清楚不過,胤禎大軍在宜章大敗,固然是給朝廷留下了一大堆爛攤子,同時也是給湖廣留下一大堆爛攤子,湖南受害更甚。
死難官兵將佐的撫卹就格外頭疼,潰敗軍隊要再度開拔,也必須補足行賞菜銀等等款項,否則怎麼也挪不動腳。朝廷從外省調入湖南,歸於胤禎帳下的官兵,朝廷當然得認,可湖南自己還夾著民勇。
這支民軍從綁州打到宜章,幾乎是死傷枕籍衡永綁貴道內諸縣也是縣縣哭聲,村村堆起新墳。綁州永州掛陽是被英華軍佔住,之前受地方官盅惑,將英華軍當作闖賊再世的民眾大批逃入衡州,其中大多數都是湖南民勇的親族。
面對求助撫卹的人潮,衡州知府急得快燒了自己的頂子,他很想翻臉不認,可這十數萬親族要跟朝廷離了心,衡州可就要不攻自破。衡州不止是長沙嶽州的屏障,還北拖南嶺走進兩廣的要地,失了衡州,朝廷跟英華偽國在北面的攻守之勢就完全顛覆,這罪責可是擔待不起。
可衡州知府有什麼辦?他又無權認下湖南民勇的撫卹銀子只好去找湖南布政使。布政使說這個不歸我管是之前年羹堯在湖南留下的尾巴,朝廷之前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不就是備著出現這種情形時好攤手不認賬麼?
衡州知府只好找湖南巡撫葉九思葉九思當然不可能替年羹堯擦。湖南民勇前後戰死接近三萬,傷殘等數,按經制撫卹的話,可是七八十萬兩銀子的大事,他也沒那本事擦,就繼續向上推到滿不那。
年羹堯在湖南所為,滿不都是點了頭的,他不得不認可他已經被胤禎戰敗丟下的無數大窟窿給限住了,自然不願再開一個大口子,這七八十萬兩銀子,一方面向朝廷伸手一方面作“‘特別籌劃;。
“延信會同意嗎?”
葉九思很不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