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回來的時候,整個人都傻了。
楚喬煙聽到這裡,就想到人間煉獄四個字,嬌生慣養的小姐被送到清苦的寺院,對她們來說,確實有些像人間煉獄。看來,尹薇應該不止要逃走那麼簡單,說不定又做了別的什麼。
聽碧藍說完,金玉長長嘆口氣,關於曾經那個被送到法蘭寺的人,她也略有耳聞。那個地方,絕對是摧毀人意志的地方,逃不走,也不會讓你死,要你做的事兒,你耍脾氣不做,就每頓只給你一碗小米粥,不吃也可以,那就用灌的。
氣氛被這個話題帶的有些沉悶,碧藍歉意地看了看金玉,從懷裡拿出一隻做工精巧別緻的小竹筒,遞給楚喬煙笑道:“奴婢來這裡,四小姐和五小姐也知道,這是五小姐叫奴婢帶來的,叫什麼什麼……奴婢也不記得,她說就是上次少奶奶沒喝上的茶葉。”
說著,又轉身去住的屋子拿來一個紅綢包裹,摺疊的四四方方的東西,一邊開啟一邊道:“這是四小姐叫奴婢帶來的,都是四小姐繡的物件兒。四小姐說,她很想念少奶奶。”
楚喬煙一手拿著竹筒,一手翻著尹夏繡的帕子、香袋兒,心裡一陣感動,尹家還是有值得掛念的人。
正看著,外面門上有媽媽進來回話:“奶奶,忠勇侯府上遞了名帖,要見奶奶。”
手裡的動作一滯,冒著這麼大的雪趕來!
金玉聽見這話,就連忙把炕上的東西收拾起來,碧藍走過來幫楚喬煙整理了衣裳。
楚喬煙問:“來了幾個人?都是什麼人?”
那媽媽道:“也不是什麼要緊的人物,只一位是忠勇侯府上管家的內人,說是來請安的。”
“叫進來吧。”忠勇侯不就是昨天送請帖的那家嗎?急巴巴的又打發人來,難道怕他們不去?
那媽媽出去,隔了一會兒,就帶著四位媽媽進來,這四人皆穿著上等深藍印花綢緞襖子,頭髮梳得整整齊齊,配以赤金簪子、玉石簪子不同,手腕上也有戴金的,也有戴玉的,看起來極是體面。
四人進來就垂著頭,齊齊福身道:“奴婢們給奶奶請安。”
楚喬煙微微點點頭,不冷不淡地道:“大雪天兒,也難為幾位媽媽有心了。”
其中一位搖頭道:“不敢當,奴婢們奶奶原說今天要來拜訪奶奶,不料下了這麼一場雪,府裡又來了客人,給絆住了。”
說著一頓,接著道:“奴婢們奶奶說,本該是親自來請奶奶,只年底府裡事兒多,請奶奶諒解,趕那日奶奶去了,她自罰三杯酒請罪。”
說了這麼半天,楚喬煙也不知道對方口中的奶奶到底是什麼人!不過,這幾位媽媽態度很是恭維,說話一直低著頭,倒也不顯得忐忑。果然是大戶人家出來的,和現在家裡的一些媽媽比起來就是有差別!一定得想辦法讓她們也改一改,免得帶出去讓人笑話。
那媽媽說完,就偷偷抬眼睃了楚喬煙一眼,也不知道楚喬煙這是什麼意思?不過,卻趁機把楚喬煙從頭到尾都打量一遍。見她隨意梳了個垂雲鬢,只發尾戴著一隻赤金如意簪子,上面穿著正紅金包邊襖子,下面穿著青色百褶繡花月裙,端端正正坐在炕上,放在膝蓋上的手,白淨修長,只左手腕戴著幾根銀圈。簡潔大方,卻意外給人感覺很明豔,這媽媽見過很多人穿紅,倒是第一次看見年輕媳婦穿紅的,下面卻配著青色,而她還覺得非常好看。
金玉站出來道:“幾位媽媽也走乏,歇歇腳吃點兒點心,喝口熱酒再回去吧。”
那媽媽的目光便落到金玉身上,十五歲的小丫頭,卻也這般落落大方。禁不住又看了楚喬煙一眼,心裡很是複雜。
四人跟著金玉出去了,楚喬菸嘴角泛起冷笑,這些人不就是為了看自己嗎?我就拿給你看如何?怕我不敢去是吧?我偏偏就去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