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yù階也不顧自己身上帶著“皇帝耳目”的嫌疑,沉聲道:“如今之事,有進無退不妨告訴各位,設立西院,是官家既定國策,咱們可不能在這緊要時刻,扯官家後tǐ”
眾人都問,那其他方的洶洶民情,到底該怎麼應對?
韓yù階道:“無非是西院之制再改,將其他方人馬也納進來。”
眾人沉默了,這是折中之舉,僅僅只是從工商總會一千多人裡,推選十五個院事,這很簡單,而且總事還在工商總會里,他們能單純地以大工商的角度來看金融。但若是西院大擴,利害就分佈得太散,太複雜了。
梁博儔又發揮了超級醬油的品質,低聲道:“既有西院,再多一個東院也無所謂嘛。”
他鎮定下來,已是明白了此事的根底,這就跟作生意一樣,本是兩家談,現在多了無數人。將那些主張不同的人納入自己一家,嘴太雜,不如讓他們再自組一家,變成三家來談。
梁博儔之見並非他獨創,雷襄在《越秀時報》上明確提出,既有西院,就該有東院。金融之事,不能為一方獨攬。
雷襄的評論jī情洋溢,最早皇帝向他jiā代股票風bō的根底,他就隱隱料到皇帝的謀算,現在西院出籠,應證了他的猜想,也將皇帝在此事上安排的脈絡顯現得再清楚不過。
所以他自信得都沒再進宮跟李肆求證,徑直建言,要朝廷設立東院,跟西院一道共管金融之事。此文落筆時,他還埋了個很深的線頭,暗示這兩院未來可不僅僅只是監管金融。
李肆的謀算,到此時其實已經暴露無遺。賢黨和道黨的讀書人已經聯想到李肆開國所言的《皇英君憲》,想到了他所說的此國為萬民所開的宣言。這東西院,已經蘊著將國事jiā託跟利害直接相關的人等的用意。現在只是金融這新生國事,未來呢?
不管是實踐李肆的宣言,還是為抑制工商總會這幫大工商借西院獨出一頭,攬下金融事的勢頭,總之一國讀書人都動了起來,報紙容不下這麼多人的心聲,就跑到無涯宮外的天壇廣場去聚眾呈情,眼見要到聖道四年,此時即便在嶺南,氣候也頗冷,可這一國卻是顯得格外火熱。
十二月十日,李肆在大朝會上終於拍板,金融事目前確實跟工商總會關聯緊密,單獨設立的西院依舊維持不變。但金融事也不止牽涉工商總會,所有國人都有關聯,西院之外,再設東院。
東院該怎麼組建,就比西院複雜得多了。
李肆在朝會上說:“早前西院是取西家行之稱,現今這東院,要蘊東家行之義,就得擴入一國之民。軍人和官員,都是服務於一國,服務於萬民,所以不能入。而其他人,如農人、匠人、讀書人,要怎麼統括,就得順應天道,合乎民意。”
李肆這番表態,外加之前縣鄉公局的存在,讓東院的設立思路也變得清晰起來,但具體辦法卻又將諸多爭執凸顯出來。
有人提議說,已經有縣鄉公局了,在縣鄉公局的基礎上設立省公局,從省公局裡再出東院的院事。
但他人反對說,這得按人多人少來看吧,廣西不過二三百萬人,廣東就有一千三四百萬,出同樣多院事,廣東人不服。
不少讀書人反對說,不該從縣鄉公局出人,畢竟縣鄉公局都是當地鄉紳,只埋頭本地事務,不怎麼懂國事。就該仿效科舉,舉行專én的考試,由合格的人當院事。
但賢黨和道黨卻反對說,這又不是選官,而是進諫和呈情,對院事的要求是明白金融事跟自己有什麼利害相關就可,就該按照人頭,另行推選。
朝廷官員頭大的說,就為這個東院,就起一國之民來推選,不知要生出多大的làn子,耗費多少金錢,其中又要蘊藏多少髒汙,這可不妥。
還有人靈機一動,想到了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