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諾斯提教派和類似的多神教派自己也不是全然純潔,就如同白蓮教一樣,它們依附於基督而擴充套件出的多神論,也誕生了路西法這樣的“魔鬼”,以及相關的邪神信仰。
第二點也屬於思想根基,諾斯提教派只是一股根脈,另一股根脈埋得更深,這跟這個組織的名字有關,也是該組織的真正起源。
在中世紀裡,獨立於宗教勢力之外的知識群體很少,大部分知識領域都被宗教壟斷了,學習文字可以找《聖經》和各項神學法典,研究邏輯可以搞經院哲學。搞音樂的有神曲頌歌。冶鐵和軍事技術還很落後,形不成一個專門的知識階層,就連治國。也因為宗教掌握著世俗力量,加上歐羅巴的封建制,沒有誕生獨立的文官知識階層。
能夠獨立於宗教思想之外的。就只有商業、造船、航海等等類別,商業是猶太人專屬,造船和航海也跟商業緊密相關,而另外一個類別,就是以“石匠”稱呼的建築師和建築工人。自由石匠會的標誌:圓規和曲尺,就是這個身份的象徵【1】。
教會要建教堂,君主要建城堡,中世紀的建築師地位不低。而對建築師以及建築工人來說,神明再怎麼眷顧,要想房子不塌,還得靠他們的知識和汗水。那時候就產生了自由石匠會這個組織,性質類似於“建築師公會”。
隨著公教勢力的消退,自由石匠會漸漸擺脫了行業特性,上升為“智慧者公會”。同時卻保留了之前的行會特性。也就是不對外公開,而只是以學徒制擴充套件成員,也就是所謂的“秘密組織”。但不搞公開活動不等於地下活動,性質更接近於私人俱樂部。
不僅羅馬公教以此“私密性”攻擊自由石匠會,在此時的華人眼裡。這種混合了師徒制和小圈子活動的組織,很容易偏向白蓮教路線,而自由石匠會某些成員在宗教領域內的激進言論,也使得公教的指控很容易獲得社會其他階層的共鳴。
第三點就跟自由石匠會的發展路線有關了,自由石匠會的核心訴求是智慧之道,自然就不可能走底層路線。受過良好教育的貴族、科學家、知識分子,乃至一些溫和派教士,就成為自由石匠會的發展物件。這些人聚在一起,共同話題就是一個:以知識反抗羅馬教廷的暴政。而在某些地區,羅馬教廷的壓力不復存在時,這些人又會為對付誰而努力呢?
蔡新自己都是這樣擔憂的,當然也只是淡淡隱憂而已,畢竟這樣一個鬆散的組織,不可能具備什麼執行能力。
蔡新來歐洲之前,皇帝也跟他談到過自由石匠會,當時皇帝嘀咕了一句:“那就是個魔法師公會,在一般人眼裡可不是什麼好貨色,討厭它的人可以把無數壞事攀附到它身上,畢竟它的成員不是經常異想天開的怪人,就是非富即貴的大人物。而整個西方世界的歷史,恰恰又是這些人在推動著向前走,咱們最好跟它保持一定距離……”
蔡新當時沒太明白“魔法師公會”是個什麼概念,而到了歐洲,對這個組織有了相當瞭解後,才大致明白,也許皇帝是將羅浮山那些鍊金術士稱呼為“魔法師”,再加上一個“公會”,這麼描述自由石匠會倒是很貼切。
基於皇帝的告誡和自己的認識,蔡新也覺得,這個自由石匠會枝節太多,每個分支有一定的組織性,但分支之間卻沒太強關聯,這使得某些分支搞出什麼事來,很容易連累到組織整體。
相對而言,英華天廟以巡行祭祀會掌握經典的修訂權,時時修正各處天廟的行為,卻又不經手具體的人事和財務,還有國家在一定程度上進行監管,倒沒有這種憂患。
因此蔡新應對自由石匠會都是這般謹慎保持距離,這個時候還沒有什麼“共濟會陰謀論”,相反,“賽里斯陰謀論”正在發酵。
羅馬公教指控賽里斯的罪行裡,就有這樣一條:“透過控制異端來陰謀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