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間三人已行至身前,段雨悠收攝心神,品著三人似乎無心的招呼之語,一股惱意混著悽苦驟然升騰。這就是下馬威吧,三位王妃聯手,來點醒她的身份。可憐她還沒嫁給李肆,就開始面臨後宮爭鬥的重壓了。
“民女段雨悠,見過三位娘娘,…,她低頭垂目,向三人深深福下。
“喲“還什麼民女不民女的,段妹妹可別把自己當外人了,我們姐妹剛從英德白城搬過來,對這無涯宮還不熟悉,正想讓你這主人家領著四處去轉轉呢。,
嚴三娘聽不出段雨悠的語氣,熱情地拉起她。雖然自家心中也有些酸苦,可見這段雨悠清雅脫俗,除開濃濃書卷氣,更有一絲氣息跟李肆偶爾不經意流露出的倦懶相似,也是鬆了。氣,就覺這段雨悠應該是個好相處的姐妹。
“主人家,一詞,聽在段雨悠耳裡,更是冷酸諷刺,她勉力撐開嘴角笑道:“娘娘說笑了,民女都只在肆茸堂幫著天王處理文書,就連這雲間閣,也還是第一次來呢。,
嚴三娘微微蹙眉,她心思再粗疏,也感出了這段雨悠的牴觸,熱臉貼了冷,心中很不好受。正想發作,衣袖卻被安九秀輕輕扯了下。
“姐姐是領過大軍的今世穆桂英,段家妹妹這般嬌弱的人兒,還沒習慣姐姐身上的血火之氣呢。姐姐且先安置咱們的物事吧,秀妹跟段家妹妹說會知己話。,安九秀主動請纓,嚴三娘心說也好,這般扭擰的人兒,狐媚子來安撫正好。
“是不是被四哥哥欺負了,所以怨上了咱們?,
嚴三娘扯著關氈道別,再看了那段雨悠一眼,關氈低聲說著。她雖天真爛漫,卻還是看出了段雨悠不對勁。
“若是真被欺負了,就不該這般怨了。,
想起範晉和管小玉那一對古怪怨侶,嚴三娘又是好笑又是擔憂,已大致明白了段雨悠的心意。
“看來這位段妹妹,也跟我一樣,都有著一顆不甘束縛的石頭心呢。,
回想自己跟李肆的情路歷程,嚴三娘慨嘆搖頭,對段雨悠生出一分憐愷之心。
這邊安九秀問得直接:“你,“是不願進我們李家之門?為什麼?,
段雨悠一驚,自己的心意表露得這麼明顯麼?
察言觀色可是安九秀的長處,見她這般神情,再跟從內廷那裡聽來的訊息一對,心中已有了底,由此一顆心也沉了下去。若是尋常人家倒還無所謂,可自家男人地位非常,段雨悠自己也不是一般人,牽扯到的那人還是風頭正起的文壇新秀,這般糾葛,一樁風堊波怕是要起了。安九秀嘆道:“真不明白,難道我家夫君,還不如一個新晉翰林能得你心。,
一道驚雷喀喇在段雨悠心中炸開,她圓瞪雙眼,連連搖頭:“這,…這這,娘娘何出此言!?,安九秀笑了:“肆莫堂可非靜室,特別是夫君處置公務的置政廳,別說段妹妹在裡面睡午覺,就是在廳堂裡打個噴嚏,內廷侍衛處的姑娘們都會記錄在案,那可是一國之政的出處啊。,
紅暈在段雨悠脖頸處升開,頃刻間染遍了胸。和臉頰,這般風情讓安九秀也暗自讚歎,可一顆心概急速下沉,難道那事還是真的。
段雨悠正為自己在相當於宮廷正殿的地方睡午覺這糗事害羞,聽得安九秀一聲長嘆,頓有所悟,也顧不得臉頰火熱,抬頭急聲道:“娘娘可是想錯了,民女非是心儀他人,民女只如,”安九秀握住她的手,輕聲道:“別什麼民女不民女的,就算未來有差,你總是段老夫子的侄別女,咱們還得姐妹相稱呢。,
有安九秀巧心撫慰,段雨悠也放開了心扉。臉上紅潮消退,她幽幽道:“我只是害怕。,她話語惆悵,壓抑了許久的心聲傾瀉而出。
“自小生在書香之家,沒學會女紅針織,被父親和叔爺慣著,琴棋書畫倒懂得不少。讀過太多的書,帝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