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田等人更操心的是槍炮彈,特別是火藥的問題。自從南洋公司開闢廣南和遏羅航路後,硝石和硫磺的來源也多了,但終究還是有些不足,特別是開花彈的大量製造,讓火藥消耗驟然提升了一個數量級。廣西、貴州連帶雲南一半疆域拿下後,境內自產硫磺硝石也多了起來,可工商還沒來得及加大投入開發,硝石硫磺繼媒之後,成為英華新的短缺物資。
按說上百萬斤的火藥存量已經很恐怖了,可現在一發大號開花彈就要裝六斤藥,發射一枚十二斤炮彈也需要四斤藥,英華軍在湖南將集中數百門火炮,火藥消耗也同樣恐怖。
更關鍵的是,這一仗到底要打多久,關田等人心中都沒底。徑直想下去,就不是火藥夠不夠用的問題,而是這一戰前景到底如何的揪心之間。
“翻過這叮)檻,前面就一片光明瞭。”
田大由安慰著關鳳生,這個天王岳父緊張得有些神經質,把工場當作他的戰場,連續幾天不下火線,他還沒什麼,被他盯著的工匠都快崩潰了。
“都是天王了,幹嘛還要上戰場啊……”
關鳳生直著眼嘮叨不停。
“康熙縣帝親自來了啊,那可是真正的皇帝,坐龍椅的日子比咱們年歲都大得多。雖說是鞋子,可終究還是皇帝嘛。
田大由說到這今年號,關鳳生眼珠子開始轉了。
“皇上啊”,…唉,那侄是,沒四哥兒擋在前面,別說打,不定多少人見著就跪呢。”
關鳳生釋懷了,可也更緊張了,田大由說得對,這就是個檻,可如果沒翻過去呢?
見這老夥計腦子擰得太緊,田大由無奈,只好找來林大樹、何貴和鄰亞羅等人,拉著關鳳生一起灌酒,終於把他灌趴下了。
“真要過了這個檻,四哥兒……是不是也要當皇帝了?”
收拾自家丈夫的時候,關田氏問著自己的哥哥。
“那就不清楚了,不過那時候,他想當就當,就是一句話的事。”
田大由隨口說著,現在哪有心思去想稱帝的事。
“那時……我們關家,還真是國丈家了,呵呵……”
關田氏眼中冒著星星,田大由無奈地搖頭。
“雲娘啊,”,…到那時,也讓四哥兒封你一個誥命,讓你在下面過得舒坦些吧。”
關田氏在宅院角落裡,對著一塊靈牌,低低唸叨著。
“二丫頭的肚子也不爭氣,聽說安娘娘都有了,她都還沒動靜,果然是…”
接著數落到關氈,即將把“怪胎”二字吐出口,才醒悟終究也是一位“娘娘”了,可不再是隨便能罵的女兒,趕緊閉了嘴。
英華立國後的幾場戰鬥都只是死水微瀾,即便是宜章大戰,滌盪的也都是人心,而非真切的生活。這一次似乎有所不同了,至少在廣東一省內,大多數人都感受到了湖南之戰的影響。
縣下各鄉鎮區的主薄固然是忙得七竅生煙,細細核對轄內田畝人丁資料。原本清閒的驛正忙得腳不沾地,遞送著各類公文。巡檢拉起本區的民壯,瞪大眼睛組織巡防。韶州惠州一帶,巡檢還給民戶散下大批該是以前從清兵那繳獲的鳥槍,教導民壯使用。正、學正和醫正則趁民壯組織起來的時機,宣講《英華刑律》“導基礎衛生,教他們讀寫簡單字詞和數字。
這是英華官府對治下的初級動員,民人初時還只覺事多了起來,可隨著農正商正帶著商賈來往不斷,生活更有了明顯變化。商人四下收購雞子、牲畜、牛羊、細紗、麻繩等等五花八門的物資,除開治安巡防的民壯,見著一叮)男丁就拍過來短工合約。在作坊密集的鄉鎮,更是挨家挨戶灑下訂單,針織木鐵全都光顧,從雨披帳篷到毯子毛刷水桶,恨不得連地皮都買走。而丟下的一串串永曆通寶,乃至真金白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