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煉丹道爺,加上陸先生這樣的法蘭西鍊金師,怕還真要弄出點石成金的本事。”
陸盛諦帶著些惱意地糾正道:“我是醫生!是化……嗯,你們賽里斯人說的那種化學家!”
他的確是化學家,同時還是醫生。這個時代的歐羅巴醫生,只要研究“藥物”,都能算是化學家。他曾經在巴黎大學當過化學教授,但因為某些“個人原因”,他不僅被取消了教授資格,甚至連醫生資格都沒了。
在故鄉失去了原有地位的陸盛諦原本萬念俱灰,卻意外地收到葡萄牙人的邀請,再在里斯本見到賽里斯公使安陸。從安陸那獲得了一份推薦信和一筆資助,他義無反顧地遠航賽里斯,要在萬里之外的東方,尋找他全新的未來。
先在廣南待了半年,當地耶穌會的法蘭西神父幫他取了“陸盛諦”這個賽里斯名字,再學會了基本的華文,這才正式就任他的新職,英華化學研究院的特聘研究員,而英華化學研究院就設在廣州西面的道家盛地羅浮。
牙人不太懂“化學家”這個新詞,指著另一波剛靠岸下船的人說:“那就是跟他們探險家一樣的大人物了。”
陸盛諦正要嗤之以鼻,探險家?就是那臭得連巴黎人都要捂鼻子,一年有十個月在海上漂著,很多時候其實就是海盜,完全以命換活路的窮漢?
“藍總司是別想全吞了,這下咱們可都了!”
“怎麼也能賣個三五萬兩吧!?咱們一人分個兩三千,置田造屋子,安安生生過日子了!”
“三五萬?林家銅爐島都賣了八萬兩!咱們探的地盤還有鐵銅礦,肯定過林家那數!”
“置什麼田造什麼屋子?換一半現錢,再拿一半給殖民公司當份子,咱們穩穩吃利!”
“這下村子裡那些孬貨再沒臉說風涼話了吧?咱們這些窮鄉巴佬,也能掙下自己的富貴!”
窮漢們神采飛揚地議論著,陸盛諦的心氣驟然潰散,你還瞧不起別人?別人估計還瞧不起你呢,沒聽到麼,人家已經立下了一番事業。
目送這幫窮漢嬉笑著上了船,路上的其他行人一個個步履匆匆,神色昂揚,竟也跟那些“探險家”身上的氣息相似,而碼頭上的龍門吊出富有節奏的轟鳴,將黑煙白氣一同噴向空中。這氣息,這節奏,蘊著鋼鐵的有力撞擊,讓黃埔港顯得活力四射,又將陸盛諦正不斷低沉的心氣提了起來。希望,這裡充盈著希望,他來賽里斯,不就是要追逐希望麼?
當陸盛諦來到羅浮時,整個人已氣色全新,他不是來賭博的,他是專業的化學家,他要來帶著賽里斯人朝這門“上帝之學”的高峰攀登。
賽里斯人文化強盛,造船、槍炮甚至機械技術也非常先進,但他們還有很多缺陷,尤其不擅長“理性思維”。在廣南的時候,他就聽說過,這幾年賽里斯翻譯了大量歐羅巴的書籍,國內更是興起了一股“西學”熱潮。
“就讓這個古老帝國裡最睿智的鍊金師們看看,他們跟歐羅巴的差距有大,讓他們明白,未得吾主恩寵,奉吾主之信的人,是不可能把握到真理的!”
當陸盛諦提振起信心時,也將他曾經是耶穌會一員的身份一併拖了出來。
羅浮山,明末清初原本是道家盛地,立起了不少道觀,香火盛極一時,青煙混著雲霧,讓這座既不險峻也不偉岸的山巒也成了仙山。
而到眼下英華聖道時代,羅浮山的景象有了變化。煙霧依舊飄著,可不再是青煙,而是紅、黃、白、黑,什麼煙都有,原本的鐘鈴聲也變作了或悶或爆的炸響聲。昔日衣著光鮮的道士們,偶爾被外人看見,竟是一身襤褸,兩眼犯直,有如著魔。
陸盛諦進到山下的庭院時,迎上來的人就是這般模樣,說實話,他已經看不出對方是不是道士。
“我們化學研究院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