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an金人的腚溝子以求活得狗命!這樣的兄弟不要也罷。從小我沒少受他們的欺負,誰叫我母妃不得寵?如果不是後來師父拍板收我,早不定怎麼被他們弄死了!何況母妃……她早就去了。我沒有牽掛了。”
李宏實在沒辭了,心裡不知是該同情楚軒還是該怪他無情。
鄆王滿門,也許現在只剩他一根獨苗。他卻還在想怎樣保住趙家萬年基業。這樣的楚軒,讓人又恨又可憐。
兩人端坐再也無話。靈石子卻迴轉了,他皺眉道:“你們掌門師伯覺得這事確實蹊蹺,命我們徹查。”
楚軒大喜,霍然起立深深長揖:“多謝師父!”
靈石子意味深長的對楚軒道:“這事,還要藉助你的身份,你那自小就帶進來的玉牒和鄆王府的金鈹令箭可以派上用場了。冬天左右無戰事,你和你六師兄走一趟臨安吧。”(注6)********明天就要出使臨安了,李宏略略收拾了些物品,先將全套長老衣裝打包好,準備再帶點乾淨衣物。開啟臥室角落衣箱的時候,心底一陣抽搐的痛。
折得整整齊齊的小衣、膝褲、鞋襪、手帕已經略微有些發黃。他取出一塊白綢帕,手指從邊角細密的陣線上撫過,最後停在那個小小的“宏”字上。眼前似乎出現那人兒,青燈獨坐,秀髮齊額,寂寥無比卻又甜蜜無比,一針一線將所有相思一點點縫進手帕裡。
他無力地扶著箱子,想想又從乾坤夔裡取出一隻小白玉匣,裡面只有一樣東西——一朵已經褪色的小小紅絨花。那花,曾經別在那酷似自己的草人胸口,被自己摘下,從此慎密地收在乾坤夔裡,只在無人的時候拿出來把玩。
這是一個秘密啊,只有自己跟婉宜知道,從自己在那草人心頭摘下紅絨花那刻起,她就知道自己的心裡已經有了她,她的心裡也一樣早就有了自己。
苦澀、甜蜜、悲痛……一樣樣情緒湧上心頭。半晌李宏長嘆口氣,將那隻小玉匣再次縝密地收進乾坤夔。
這輩子,是會永遠留著它的,心底有個角落,只為一人設神龕,千載萬年不許忘。
啪的聲,衣箱蓋上了,李宏已經收拾好東西。
一道晶瑩劍光倏忽遁來,楚曦已是靜靜地立在門廊上。
李宏慢慢走下樓梯,抬眼對上的,正是楚曦清澈的雙眸。
“你來了。”
“明天你要走了,我來送別。”
“嗯。”
兩人靜靜凝視對方,似有無數話要說,卻又不知從何說起。
不知何時開始,親密無間的人兒之間已經出現一道深深的鴻溝。這道鴻溝,是用心建成的。中間還隔著一道已經化為虛影的清婉人影。
臨別的祝福,反而成為最大的障礙和最大的心魔。
楚曦清澈的雙眸裡有水霧湧動,她看著眼前那道偉岸的身影,縱有千言萬語,卻無法說出口。
李宏何嘗不是,想說那些你保重之類的話,話到嘴邊卻又咽下去。楚曦要的不是這些,他清楚明白的知道。
可是他不能保證,不知道如何保證。
世間最遙遠的距離,不是站在你面前卻不知道我愛你,而是明明知道彼此相愛,卻不能在一起。
本卷完。
********注1:宋張元《雪》,此人投西夏李元昊變節。只取詩意不論氣節。
注2:金印,俗稱,指的是大宋刺配法。犯人犯罪後,臉上刺字發配某地,這種字,俗稱“金印”。《水滸傳》裡宋江、林沖等人臉上都有金印,林沖就是刺配滄州。
注3:見《宋史》本紀第二十三欽宗卷,“丙辰,妖人郭京用六甲法,盡令守禦人下城,大啟宣化門出攻金人,兵大敗。京託言下城作法,引餘兵遁去。金兵登城,眾皆披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