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永遠都不可能求你,你打死我算了。”
“你有拒絕的資本嗎?”戈修元收手一甩,將禾暖摜到地上,“我話放這,以後你陪我睡一次,才能打一場遊戲。想要什麼,就用你的身體來換。”
禾暖用忿恨的目光直直盯著戈修元,他恨,他真的好恨眼前這個人,他恨不得他去死。
禾暖從地上爬起來,眉目堅定,握緊拳頭,一步步朝外走。
他絕對不低頭,他絕對不認輸。
既然沒辦法逃走,他就不逃,他要和戈修元槓到底。
身後,戈修元整整衣袖,施施然地說:“小苗,再怎麼和我置氣,也不要耽誤老人家的治療。”
禾暖猛地頓住腳步。
“我已經幫你把醫院的帳結了,但後續的治療應該還需要大筆錢,你只要服個軟,那五百萬就還是你的。”
戈修元的嘴角揚起勢在必得的笑容,他要馴服心愛的寵物,害怕和畏懼還不夠,他要他心甘情願地跪下來,對他予取予求。
禾暖幾乎是小跑著逃出辦公室,他怕走慢一點,他的眼淚會情不自禁地掉下來,被戈修元看到。
為什麼世界上會有這麼惡劣的人?
為什麼他可以一邊威脅逼迫,一邊施捨恩惠?
為什麼他能上一秒殘忍暴戾,下一秒又笑意盈盈。
為什麼……
為什麼想要徹底恨他,就那麼難?
禾暖回到訓練室,兩眼無神地盯著電腦螢幕發呆。
被戈修元鉗制的地方隱隱作痛,禾暖低頭,愣愣地看著自己精心呵護著的手指和手腕。
指甲圓潤,關節秀氣,掌心的細紋紛亂交錯。
他茫然地想,我還有機會……拿冠軍嗎……
我還能上場比賽嗎?
我還能打遊戲嗎?
我能嗎?
斯德哥爾摩情人(9)
從六月底一直到十月,禾暖都沒再見過戈修元,同樣,從六月底一直到十月,禾暖再也沒上過比賽場。
他寸步不讓地守衛著自己最後的尊嚴,即便代價是他的夢想。
他每天如同往常一樣訓練、排位、覆盤、做手操,一點兒都不敢馬虎,只為了保持手感。
如果有一天能重回賽場,他不想看到自己的操作退步,變成一個廢物。
在巨大的心理壓力下,只要訓練中有一點不順和閃失,他都會非常焦慮。
坐在替補席上,望向聚精會神廝殺的隊友們,禾暖常常流露出羨慕的神色,心頭脹滿酸澀的滋味。
同時,強烈的失落感總是包裹著他,一種被拋棄的恐慌時時刻刻纏繞在他的心頭,讓他喘不過氣。
到後來,禾暖索性不再去現場,只觀看直播,就連劉洋他們從俱樂部出發去比賽場地,禾暖都躲在屋子裡不出去送行。
即便如此,那恐慌依舊如影子一般跟隨著他,他感覺自己像站在一望無際的大草原中,他跟丟了族群,不知什麼時候,也許是下一秒,野獸就會將他撕碎。
他不斷被恐慌折磨著,失眠已是家常便飯,狀態不可避免地下滑,因此他更加焦躁,就這樣一直惡性迴圈。
劉洋看在眼裡急在心裡,他不停地開導禾暖,你的技術沒有退步,放平心態穩住,失誤很正常,世界賽上還有人打出下飯操作,平時訓練根本不算什麼。
可是,禾暖說,我打不到世界賽。
一天天過去,禾暖越來越迷茫,這樣耗著有什麼意義?難道真的要和戈修元耗四年?
電競選手的職業生涯本就短暫,反應速度會隨年齡下滑,四年一過,他還有未來可言嗎?
他沒有時間了,年齡就像滾滾的車輪,追在每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