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四娘這孩子,他對她的印象不是很好。脾氣犟,固執得很。從前她只是一個盲眼的小姑娘,畏畏縮縮的躲在宋氏的身後。時常會讓人忽略掉她的存在。可自打落了水之後,脾氣就見漲。啥事上都想掐尖。上次不就是為了宋氏把老三給打了嘛。
即使她以報恩為目的,幫他們大房賺了銀子,可他從心裡也不怎麼見待她。
這孩子個性太強,不服管。不聽話。虧著不是他閨女,否則一旦惹了他,可就真要動手收拾她了。
他張了張口,想讓何氏別去辣白菜作坊了。可一想到二孃闖的禍還得需要銀子,他又閉上了嘴。他盤算著,等私塾蓋起來,他就讓何氏待在家裡頭吧。錢是少了些,省著點花唄。家裡二房一家暫時搬走了,老三的媳婦跑了,外面還吊著一個寡婦。自家的妹妹嫁了,這家裡頭的事,能幹上活的,也就得指望何氏了。
到了回門這一天,張家一家人都起得早,簡單的吃了個早飯,何氏就帶元娘、二孃又是一番灑掃和佈置。
張老爺子把成親那天穿的新衣服又穿上了,監工似地看著何氏帶著孩子幹活兒。
閨女回門是大事,地裡的活計等新姑爺走了後,他再去幹會兒。
正準備著,大魁一家子也過來幫忙。回門這天也要擺酒席的,何氏一個人根本忙不過來,吳氏就早早地過來幫忙。幾個孩子也沒閒著,劈柴禾,洗菜,收拾雞鴨。
當太陽爬上東山嶺,照過一竿高的時候,張玉鳳和劉成回來了。
樑子和大郎在門口噼裡啪啦地放了兩掛鞭炮,一眾人等忙迎了出來。
劉成和張玉鳳坐的宋家的驢車,大山趕著車,停在了院門口。驢車後面,王二和兩個熱心的村民挑著扁擔,扁擔上都披紅掛綵的。
張義光瞧著扁擔上挑著碩大的豬頭,雞鴨魚肉,尺頭銅盆,覺得挺滿意。沒想到這羅鍋子還能拿出回門的東西,且都挺像樣。
看來,劉羅鍋子的日子也沒有想像中過得那麼難。
他摸了摸下巴,笑了笑,過去親熱地喊了聲:“妹夫來了。快進屋去!”
話音剛落,便被張義忠一把扯到身後,瞪他,“還沒給爹嗑頭呢。”
說話的功夫,張玉鳳和劉成下了車,喚了一聲爹,兩人雙雙跪在張老爺子面前,嗑了三個響頭。才被何氏與張義忠各自扶了起來。
張老爺子溼了眼睛,“好,好,進屋後,再去給你娘嗑個頭。她盼這一天,也盼了好久了。”
張玉鳳便與劉成,隨著老爺子進了上房,對著張老太太的牌位嗑了頭。
兩人站起來後,張老爺子又給這兩口子一人一個荷包。荷包裡各放了一兩銀子。
張義光踮著腳瞧了眼荷包,撇了下嘴,當初他娶媳婦的時候,老爺子啥也沒給。不過,那時家裡確實是窮了些,不比眼下。
不過……張義光想到了劉寡婦,等到他娶她進門的時候,可得問老爺子把這銀子給補上。而且還得多給才行。誰讓他是兒子呢。
劉成給張老爺子和各房的回禮是他採的山參。
山參極不好採,自從知道要娶張玉鳳時,他就留了心。上山採藥的時候,遇到了,就小心留下收好。這山參若是拿到鎮上的醫館去賣,也能賣個一兩或二兩銀子。
只是這附近的山嶺上,山參並不多見。這段日子也就採了這麼三根,再加上從前採的,一共湊了五根。給張老爺子的那根自然是最好的。
張老爺子、大魁、張義忠、張義光留下來陪劉成說話。
幾個女眷和張玉鳳去了東屋裡坐。西山村幫忙的鄉鄰各自得了一斤豬肉,就回去了。
元娘與二孃簡單地與她說了幾句話,便被何氏打發到灶間幹活。
何氏拉著張玉鳳的手,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