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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持兩柄創世神劍的獨孤卓踏上天柱,試圖以罪人之身成神,上神震怒,將其打落人間。惱羞成怒的獨孤卓祭出雙劍,斬斷天柱,九重天失去支柱墜落人間,神界不復存在。

人間修者再無成神可能,修真界大亂,無數修者唾罵獨孤卓這個喪心病狂的魔頭。

可也只敢在私下罵罵罷了,若真是遇到獨孤卓,又有誰敢對他大放厥詞?

茶棚很小,兩位穿著道袍的客人也沒刻意避諱,罵聲不斷傳入老闆耳中,煩得他不由皺了皺眉。

他只是普通人,不懂仙長們的愛恨情仇。在茶棚老闆看來,若不是天柱崩塌,朝廷派了一群奴籍之人來此處開荒,開墾農田可脫離奴籍,他也不可能成為一個有了幾十畝地的富農。

客人說什麼,茶棚老闆不能反駁,他只能裝作沒聽到,低頭盯著腳下的土地。

時逢春日,地面石縫中鑽出幾株野草,鮮嫩的綠色看著十分喜人。

茶棚客人大都是來觀看天柱遺址的,看一看,喝喝茶,感嘆一番,罵罵獨孤卓,罵夠了便留下銀錢唏噓離去,不過午時就茶棚就空了。

東風起,即便是春日,寒風還是有些刺骨的,茶棚老闆見客人都走光了,收拾攤子準備回家。

這時一頭戴斗笠,背著個包裹的黑衣男子走進茶棚,坐在角落桌旁。

「一碗熱茶。」男子將包裹放在桌上,發出輕微的「鏗鏘」聲,包裹裡顯然是兵器。

老闆不敢怠慢,忙端上一大碗熱氣騰騰的茶水。

放下茶碗時,老闆不經意間看見這男子的容貌,不由呆了一呆。

乖乖,這人也太好看了吧,比小鎮的豆腐西施還好看,比春天山野裡的白花還好看,比寒冬窗外雪景還好看。

也比冰雪還冷。

老闆不敢直視他,退回茶水間,透過棚子的縫隙偷瞄黑衣男子。

只見他伸出手端起茶碗,那手指節分明,有若勁竹般消瘦修長,手背手指上遍佈刀劍劃過的傷痕,猶如碎裂後又粘起來的玉石,給人一種觸目驚醒的痛感。

黑衣男子慢條斯理地喝光熱茶,一舉一動賞心悅目,顯是教養極好。

他放下空了茶碗,沒喚老闆續茶,而是從懷中拿出一塊溫潤的翠玉,安靜地看著。

滿是刀痕的掌上放著那塊成色極好的玉,看起來十分不搭配。

黑衣男子微皺眉頭,似乎心情不佳。他另一隻手放在包裹上,金屬碰撞的聲音傳來,茶棚老闆不由縮了縮脖子。

這時,一道略帶寒意的春風吹來,一朵早春的杏花被風吹到黑衣男子掌心暖玉上,淡粉色的花瓣將暖玉襯得更加蔥翠,是充滿生機的顏色。

黑衣男子望著掌心,輕輕地笑了,斗笠下的面部輪廓變得柔和,一身肅殺之氣隨著笑容消散不少。

茶棚老闆忽地放下心來,大膽地從茶房探出頭問道:「客官,還要續茶嗎?」

「不必。」黑衣男子放下一塊碎銀,拎著包裹起身離開茶棚。

老闆見他的方向竟是無人敢踏入的蒼瀾山脈,不由自主地追出去,在後面喊道:「客官,前方是有去無回的禁地,傳說滅世魔王獨孤卓就藏在蒼瀾山脈修煉,可不能去啊!」

黑衣男子本無意理會茶棚老闆,聽到這話停下腳步,微微轉身,抬了抬斗笠,露出大半張臉。

他的身軀彷彿與籠罩著霧氣的蒼瀾山脈融為一體,一道看破塵世紛擾的視線落在老闆身上,聲音不見喜怒:「在下獨孤卓。」

說罷,他壓下斗笠,回身繼續向蒼瀾山前行,不一會兒便消失在雲霧中。

他走後良久,茶棚老闆才一屁股坐在地上,顫聲自語:「他就是獨孤卓?」

那個欺師滅祖,弒父屠神的魔頭獨孤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