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情況的不對,似乎想來安慰主人。
兩匹馬都用舌頭舔薛平,接觸到兩個純淨的靈魂,他的戾氣開始消減。
緩了許久,終於平靜下來。
看時間也不早了,薛平也就沒有往回走。
是的,他不準備追擊了。
心裡感覺對不起那些死去的人,但是又害怕看到北胡騎兵那陷入絕境後悲壯的一幕。
沒滋沒味吃了點乾糧,勉強平復住自己瘋狂的飢餓感。看著火堆薛平心裡一遍遍問自己,是否已經害怕見到血。
答案是沒有,但是隱隱有種不想讓這悲劇再次發生的念頭湧上心頭。
半晌後他苦笑,自己就是個大頭兵,或許現在稍好些名義上是個中郎將,但是能起什麼作用?
能一句話就阻止戰鬥還是怎麼的?
百姓們肯定不想有戰爭,不然就會有更多的四十七口人殞命;然而普通士兵或者就是他們這些強徵過來的人,又有哪個喜歡戰爭的?
喜歡殺戮的畢竟少數,他相信身前不遠處那個北胡騎兵最後一刻眼中的淚水不會是因為疼痛而流。
能有勇氣自殺,疼痛自然不會是什麼問題。
他換位思考,自己到那一步,最後一刻想到的會是什麼。
是老劉,是猴子他們,更或許是娘子,也許,可能還有一個身影。
北胡騎兵估計也是想家人了,家裡也有娘子等著,然而他娘子再也等不到他訊息。
薛平就是想到自己可能會讓別人的娘子再也等不到自己男人的訊息,息了再去追擊的念頭。
他只是一個十九歲的男孩,這一刻他選擇了逃避。
薛平在這裡傷春悲秋,青山城中的猴子等人圍在城牆上的火把邊也是焦急萬分。
城門關了,仗著他們帶回來的北胡士兵屍體帶來的震懾,城衛士兵沒有阻攔他們走上城牆。
石頭竹竿過來報信,屁用沒有,城守府都沒能進去。到最後石頭髮飆,打傷了好幾人,這下倒是進了城守府,卻是被關了起來。
直到猴子等人到了青山城這才把兩人救出來,沒有動武力,就靠著十幾具北胡士兵的屍體。
城守府這才像是被繡衣針整根扎入肉的裝睡人,不但清醒還上蹦下跳,忙成了一鍋粥。
北胡騎兵深入一千幾百裡,基本算是到了大陳腹地,這之前竟然一點風聲也沒聽到,想想就可怕。
要是有幾個北胡騎兵混入城裡,不管是殺人放火或是偷摸潛入城守府來個斬首,都不算難事。
城守想到這就一身白毛汗,身體抖成篩糠。
害怕遠不止這些的北胡騎兵進入腹地,城守一邊緊閉城門,一邊就是求救。
信鷹、快馬,什麼手段都使上,也不管是哪,神都北軍都發信。
他這小小的青山城,上一次戰鬥還是大陳訂立國號之前。武備鬆弛,城防鬆懈,怕是十幾人的北胡騎兵出其不意就能攻進城。
誰能戰,又哪裡敢戰!
一南一北雙馬雙鷹飛出,帶著緊急情報,帶著城守的惶恐。
差不多同時,西北那邊也放出了鷹,帶著薛平那邊的情報,向著北軍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