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隻藤筐編到一半,嘴上叼著小黑熊剛餵給他的半塊包子時,角野也來了。
嘴角帶著隨時會盛開的笑意,棕褐色的長髮自然披落,乾淨整潔,髮梢處好似水汽未乾。修長的四肢,裸露的面板上綴著細小的水珠,腰上綁著和他同色的獸皮。不知何時他的獸皮不再是以往的綁法,而是和白時的一般無二,只是蝴蝶結系的有點醜;獸皮下是掩蓋不住的雄厚本錢。
在他精心雕琢過的身材線條和清俊溫潤的面龐的襯托下,醜醜的蝴蝶結沒有破壞整體的和諧,反倒是連線虛幻與現實的紐帶,不實感減少,滿滿的真實感。
肩上扛著一根乾枯巨樹,前頭掛著好些開膛破肚的竹雞,坑坑窪窪的表皮,不時滴落的水珠,還有隨風搖擺的絨毛。
看著竹雞的慘烈屍體,再看他比自己高接近兩個頭的體型,即使散發出溫和的暖意,白時心裡也微微發毛,確實是原始糙獸能幹出來的事。
今天這怎麼了,他的山洞挺熱鬧啊,看來是不能偷偷做好吃的,白時不禁自我調侃。
角野可是昨晚就惦記著要這樣做的,他哪知道幼崽臨時起意做了好吃的。
洞外放下枯樹,兩手抓著那一堆竹雞,盡力撐著臉上的笑意,不露出一絲尷尬,“幼崽,昨晚吃了你的獵物,看你喜歡吃竹雞,洞口還掛了一隻,這幾隻竹雞你收著。”
身子側歪,踢了腳下的樹,“這樹是在抓竹雞的時候看到的,幼崽的柴火用的快,不能只撿細柴用。”
獸崽這次沒有撲上去,而是呆愣在原地,小腦袋裡裝滿疑惑。這個獸都送了好多食物給他們了,難道是看上了哥哥做的食物,想把他的那份搶了?
白時看著角野兩手抓著的竹雞呆了,半晌回過神,忍痛的拒絕,“昨天那幾只竹雞是你打的,我什麼忙都沒幫上,甚至都沒跟在你身後。”
角野認真的強調,“昨天的竹雞就是特意送給幼崽的,不是我的獵物。”
白時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說什麼好,訕訕地說道:“那也不用給這麼多啊!連木柴也要還我。”越說越激動,苦惱的皺了幾下眉。
食物要還他欣然接受,但是生火的木柴也要還就有點分的太過清楚。
角野可沒想的這麼深,其他的幼崽求之不得的事怎麼會有獸感到不開心,心裡有什麼說什麼,“這不是還,只是對幼崽的關心愛護。”
白時有些動容,同時也有些無奈。
這些獸怎麼這麼單純。
如果他是個心狠手辣的騙子,這些獸人都得被當做耗材。
他在感嘆,角野已經目不斜視地提著竹雞放進山洞,轉身又到洞外劈砍枯樹。
白時勸不動,只能快速收攏藤筐。
迷糊的小黑熊繼續歡快地餵飽自己,偶爾投餵兩個成年獸。
白時編完藤筐,枯樹被砍為十來節,預備的包子蒸完了,石鍋裡蒸的是饅頭。
數了一下地上的竹雞,一共十隻。
實在扎眼的絨毛不斷撩撥著白時的神經,都等不及放火堆上燎一遍他就上手扯了,皮沒燙過實在不好拔。
小黑熊也來湊熱鬧,拔的很認真,只是一根也沒拔出來,因為他的獸爪捏不住絨毛。
白時看著發笑,也不倔了。
找來幾根棍子,將皮肉褶皺撐開,固定在十字架上。
火苗瞬間舔舐,一根根絨毛燃燒殆盡。
處理了九隻,白時特意留下了一隻,最後一隻自然是角野來處理。
白時抱著小黑熊走出山洞,巨大枯樹在角野的劈砍下化為一堆堆的柴塊,只剩下了三節圓木。
彎腰輕輕地放下小黑熊,整理散落的柴塊抱進山洞裡堆在角落。
小黑熊懷裡抱著兩根柴塊踉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