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山下獸人的身影逐漸增多的時候,白時已經坐在火堆邊上烤肉了。
他今天要外出採集。
四天沒去,採集隊又換了個地方,昨天聽絮雲阿姆說今天採集的是泥果。
雨季要來了,部落決定要把泥果儘可能的收回部落做成粉條,不然泥果會腐爛在地裡。
藤根能挺過雨季,倒是沒那麼焦急。魔芋也是,雨季才是魔芋的快速生長期。
白時疑惑的聳鼻子,這兩天吃慣了角野烤的肉串,怎麼覺得自己烤的肉塊不是很香了。
他怎麼就開始挑食了。
確認肉塊烤熟後,白時面無表情的往嘴裡大口塞肉,腮幫子撐的鼓鼓的。
他才不是挑食的獸。
邊吃邊拎著藤筐下山,今天去的採集地不遠,他不用帶泥果充飢。
今天下山的時間和往常一樣,平原上的獸人卻比以往多,他找到絮雲阿姆的時候,採集隊基本到齊了。
果然雨季的逼近還是帶來了一定的壓迫感。
剩下的獸來齊後,絮雲阿姆帶著採集隊立刻出發。
這次的採集地是在一塊罕見的平地上,就在採集範圍的中部。
照樣是比他還高的莖稈,只是粗細未免太過均勻了,而且地上只有很少的其他植物。
藤筐放下,採集隊的獸開始挖泥果。
白時走近絮雲阿姆,沒能按耐住好奇心,“絮雲阿姆,為什麼這塊採集地很乾淨?”
絮雲阿姆一臉驕傲自豪,語氣裡都是崇敬,“這塊地是大祭司和角野祭照著樹草部落的草藥那樣弄的,以前在樹林裡也弄的,但是很多都死了。”
“只有這塊地大祭司是一直來看的,死了又重新弄,這才有了這塊採集地。”
“後來部落附近的泥果採集地越來越多,就沒弄了。”
白時感到震驚的同時又覺得理所當然,樹草部落如果不會種植哪來那麼多的草藥換白鹽和獸皮。
他轉念一想,又問:“絮雲阿姆,那除了栽種泥果外,大祭司和角野祭司還栽種了什麼?”
栽種,是指把小樹木挖出換了個地方又埋進去嗎?樹草部落就是這麼弄草藥的,絮雲阿姆在心裡猜測。
絮雲阿姆首次使用不熟悉的詞,仔細的觀察白時的神色,“大祭司和角野祭司自從學會了栽種泥果,就把部落附近的採集地都變大了。”
看到幼崽沒有反駁,看來她猜對了。
聽著絮雲阿姆的話,白時忽然想到他每次的去的採集地都是邊界清晰的一整塊地,只需要在界限內採集就好,不需要到處走動採集。
他還以為是天然形成的,同樣的植物集中生長在一塊地上他也是見到過的,所以也沒有深想。
此刻才後知後覺的發現,原來是他對獸世的獸人存在偏見。
想當然的認為他們過著打獵採集的原始生活,就看不到他們對於想要活下去而做出的努力。
還自以為是的想著引導他們走上格物致知的道路,想讓群山部落一直延續下去。
現在看來,是他目光短淺,是他對於自己那少得可憐的知識太過自信了。
可是看到這塊採集地,他真的為群山部落感到高興,他希望群山部落變得更加強大。
絮雲阿姆見幼崽沒話了,只是出神的看著這塊採集地,只以為是看呆了,畢竟她當初知道的時候也是這樣的。
於是溫柔的說:“白時幼崽,要不要去看看這塊採集地?”
虎天直接跑到他身邊,指著地上唯二裝著泥果的藤筐,“白時哥哥,你去看吧,你的藤筐裝滿了。”
白時的藤筐從出發起就沒在他手上,採集隊的獸都是先把他的藤筐裝滿再裝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