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在下有一事不明,還望將軍解惑。”跟在曹休身邊的副將眼看事情都佈置下去之後,找了個空檔開口問道。
曹休頭也沒有抬,“何事?”
“自是王司徒那事?為何將軍覺得有問題?”
曹休抬起頭,看了副將一眼,沒有直接回答,“若是你真心投降,你會如何約定獻城的時間?”
副將先是一愣,隨後小心翼翼地開口,“若在下是南皮城中將領,既然選擇了投降,自然是要聽從城外魏軍的安排……”
說到這裡,副將好像明白了一些什麼。
“不錯,如果是真心獻城,在時間的選擇上,至少會知會城外的我軍一聲,而不是倉促之下,直接要求我軍配合他們行動……”
曹休也在內心反思自己的問題。
事實上,如果城中防守的兵力將領有富餘,能夠進行輪換防守的時候,選擇投降的那個守將確實需要將時間定下,因為這種情況下,主動權還在防守方。
若是進攻方選定的時間,獻城的降將卻沒有辦法安排自己的人手第一時間開門的話,終究還是會出現一些小問題的。
那麼在這種情況下,自然是要城內的人來確定動手的時間。
但是南皮城的情況明顯不同。
至少,在曹休瞭解的範圍之內,南皮城的守將並不存在什麼輪換的問題。
那麼這個時候,獻城的具體時間應該由城外的進攻方來確定才更加好。
比如,在白天攻城的時候,利用亂戰的掩護,出其不意地突然開門。
這樣魏軍便有可能在極短的時間之內一擁而入,順利地佔據南皮。
淩統作為一門的守將,卻直接劃定了獻城的時間,要求城外的王朗配合他的行動,這就有點奇怪了。
在夜間動手的話,有可能產生不利影響的變數也會多上不少。
懷疑的種子一旦種下,便在曹休的心中野蠻地生長起來。
無論怎麼說,王朗現在還是大魏的司徒,就算是真的要死,也不能死在他做搭檔的時候。
哪怕他換個時間地點,或者換個主將都行。
……
王朗按照淩統給他的降書,帶著一小隊人馬摸到了南皮城南門。
讓身邊跟著計程車卒模仿了兩聲鳥叫聲,試圖引起內應的注意力。
在王朗緊張又著急的等待之中,城頭傳來了另一陣鳥叫的聲音。
王朗心中一喜,知道這是對上暗號了。
隨即,城門在鐵鏈的摩擦聲中緩緩開啟。
王朗探頭看了看,黑漆漆的門洞看上去像一個擇人而噬的巨獸,讓他有些不寒而慄的感覺。
正猶豫要不要這麼進去的時候,城門內出來一騎。
“可是司徒王朗?”
夜色昏暗,看不真切。
但是,能夠準確說出自己是誰的人,基本上可以判斷為“自己人”了。
“正是老夫!”
來人沒有靠近,只是繼續開口,“我家將軍今夜在城中設宴,意圖在宴席上對孫權動手,唯恐人手不足,還請司徒速速進城!”
王朗一聽,心中大喜,立刻就帶著人往城門而去,
剛走到城門之下,突然聽到身後傳來一陣轟鳴的馬蹄聲,由遠及近,速度奇快的趕來。
王朗心中一驚。
這曹休好不要臉,居然這個時候來搶功勞?!
但是前面領路的人,臉色一變。
他知道,那是魏軍的騎兵部隊的動靜。
很顯然,計劃出現了意料之外的變化,看樣子將王朗騙進城內再行處理的計劃可能沒有辦法完全實現了。
正在各懷鬼胎的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