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拿的一支筆,到最後都好好地留在筆袋裡。
泰國在一九年出了一檔電影,叫《友情以上》,他那會在廈門,一個人跑去電影院看,然後一個人在電影院哭成個傻逼。
哭到散場都緩不過勁來。
在青春年少時光裡,他有抱過幻想,他跟於澄是可以在一起的。
就像趙一錢和許顏一樣。
親密無間的朋友,連個過度都不需要,變成親密無間的情侶。
他們認識了十年,做了十年的朋友。
最好的朋友。
回南城同學聚會的那一次,他沒想到齊莢會突然跟他表白,他拒絕後,跟王煬兩個人留到最後。
王煬拉個板凳到他跟前坐下,問:“班長不挺好的嗎?長得蠻好看的,你拒絕個什麼勁。”
“她不一樣。”祁原撂下酒杯說。
“哪不一樣?”王煬打量著他:“你都談過這麼多個了,也不差這一個。”
“她是認真的。”祁原淡淡開口:“我以前談的那些,你清楚。”
“那你現在怎麼想?”王煬有點拿他沒辦法:“認真的不是更好,你又不是真混,班長這麼好,試試也行。”
“不是這回事,我真對她沒什麼感覺,這會就這麼跟她試才是真混。”
他眼圈泛紅:“你覺得我不好嗎?”
王煬滿嗓子眼要勸的話堵在嗓子眼,一瞬間說不出話來,瞬間懂了。
就像他很好,於澄不喜歡一樣。
齊莢很好,他不喜歡。
感情的事毫無道理,又蠻不講理。
下午王煬來找他,拿他託他轉交的新婚禮物。
王煬倚在門邊上笑他:“你真不去啊?”
“不去。”他蔫著張臉。
“你還能不能行了?給自己收拾收拾吧,瞎糟蹋這張臉。”王煬搖搖頭,看他睡不醒的樣:“還沒放下?澄子結婚了都。”
“不是。”他也懶洋洋地靠在門邊,伸手抓了兩下頭頂的雞窩頭:“早放下了,但也沒那麼快看開,你幫我帶給她就行,祝她新婚快樂。”
“哦,對了,齊莢等會也過去,今天大家都穿比基尼呢,你要不要看?我幫你拍一張。”
“操。”祁原忍不住笑著錘他下:“傻逼吧你,我馬上就發訊息,叫她防著點你這個變態。”
“行了行了。”王煬猶猶豫豫地點頭,視線往裡環繞一圈:“那我走了啊,你別一個人在家搞什麼割腕啊,這麼大一個別墅連個鐘點工都沒有,你得發臭了我才能發現。”
“行了。”祁原抬腿踹他一腳,笑了:“我割個屁的腕,趕緊走吧你。”
“真走了啊。”
“嗯。”
見王煬急匆匆離開的背影,祁原從口袋裡摸出一根菸,放到唇邊擦火點燃。
煙霧從臉側飄揚朝上,他微眯眼,咯嘣一下咬碎爆珠,清涼感瞬間蔓延整個口腔。
他的第一根菸,是跟於澄學的,這事只有他們兩個人知道。
記憶中空曠寂寥的教學樓天台上,下過雨的地面微潮。
他看著於澄坐在臺階上,校服裙襬堪堪遮過大腿,從煙盒裡拿出一根菸,咬進嘴裡,拿出金屬殼的打火機,嫻熟地擦出火花,隨後菸頭被點燃,明明滅滅。
他抬手,從於澄的嘴裡拿過那根菸,菸頭處有細細的牙印和微潮的溼痕,他自然無比地放進自己嘴裡。
“你什麼時候學的?”
“這會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