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到了這個地步已經沒啥說的了,接下來怎麼處理就是王縣令的事兒了,畢竟連瑜活不見人死不見屍的,戶籍先不消,先這麼放著,村裡人打的打,罰的罰,吞沒的田地吐出來,重新掛回到連瑜名下,各家罰的錢則給了芳姐,她是要跟洪管事走的,總要有點傍身錢:最關鍵的是,這村裡人都不富裕,王縣令這次既然想賣秦節一個人情,反正沒啥油水,索性做的漂亮點,罰款一分不留,全給芳姐。
洪管事說到這裡,輕聲安慰道:“大人,連小郎吉人自有天相,定是能化險為夷的!說不準,他沒幾日就找過來了呢!”洪管事說的十分沒有底氣,事情已經過了快半年了,那孩子拖著一身的傷,能撐過半個月就不錯了,而且芳姐當時壓根不知道秦節在哪裡,讓他去太原找人,這不是開玩笑的麼?
洪管事認為自己的安慰毫無意義,可誰知道秦節卻輕聲介面道:“可不是,這孩子吉人天相,必然能化險為夷!”說著忽然笑了起來:“一萬里都走完了,沒道理倒在這最後一步上!他們母子倆這麼前後腳的到來,分明是老天的安排,他又怎麼會有事兒呢?”說罷微笑變成了放聲大笑:“果然,冥冥中自有天意啊!益之,益之,我總算沒有再負了你!”
或許冥冥中確實有天意,芳姐兒醒過來後,被人告知她的兒子已經先一步到了這裡,頓時高興地險些又暈過去,她跑到兒子的床邊,看兒子瘦了一大圈的臉,嚎啕大哭。
說也奇怪,從芳姐兒來到連瑜的身邊,哭了一場之後,連瑜竟然不說胡話了。從昏迷,胡言亂語的狀態一下子就變成了安睡的狀態。芳姐兒大喜過望,更是守在兒子床邊一步不肯離開,只兩天的功夫,連瑜喝藥也不吐了,閉著眼睛也能下意識地吞嚥東西了……
芳姐到來的第三天早上,她去倒水,準備拿毛巾而兒子擦臉,她端了水盆過來,剛把盆放在床沿,卻正看到兒子緩緩睜開了眼。
“娘……”她聽到兒子叫他,清晰的發音,就像沒生病之前一樣。
芳姐兒放聲大哭:“瑜兒,我的瑜兒啊!”她知道,她其實該說瑜兒別亂喊,你要叫我芳姐兒,不可以叫我娘,可她不想提這個,她只知道自己的兒子醒了,他醒了,她的兒子好端端的,著巨大的狂喜幾乎鋪天蓋地地迎頭而來,讓她忍不住想要自私一次,就這一次,讓她聽聽自己的孩子喊自己娘。
秦節問詢趕來,只見連瑜已經起床了,只見他打扮的整整齊齊,見面便深施一禮:“小侄拜見秦叔父!多謝叔父救了芳姐,多謝叔父救侄兒一命……”他說話的語速非常慢,但是口音倒是十足標準的官話,比起前幾天夢話裡亂七八糟地發音有天壤之別。
秦節伸手扶住連瑜胳膊,道:“侄兒切勿多禮,我受你父親之託要照顧你,誰知道陰差陽錯,去年年底才接到你父親的信,讓你多吃了這麼多的苦……我看你嗓子好了,似乎之前的症狀也沒了?”他並沒有直說連瑜發瘋的事兒,只當做那只是普通的病。
連瑜苦笑道:“是的,我全好了,之前的大半年,就像做夢一樣,實在是不堪回首,我現在已經把過去的事兒都想起來了。”
秦節總覺得連瑜這個樣子還是有哪裡不太對,想了想,印象裡的連瑜溫和靦腆,見了人都不好意說話。可他如今,雖然說話慢,動作也緩,但是十分大方,不見一點侷促,秦節想想,這也難怪,他已經有三四年沒見到連瑜了,彼時他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