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開封城門外。城門已經關了,城門官不管她說什麼,死活不肯開門;還是盧放及時趕到,把她放了進去。
秦昭風塵僕僕地趕到皇宮的時候,朝臣們已經擠滿了楊豔輝的寢宮的院子。就在半個時辰前,楊豔輝在一次陷入了昏迷,昏迷前,他頒佈了一條讓所有人都十分意外的聖旨:封秦王楊豔宏為皇太弟,封他的獨子楊鳳臨為晉王,又封秦昭為長平長公主。並留下遺言,若他死去,則著長平長公主撫養晉王。
這幾條旨意可以說沒一條正常的。過去的幾個皇帝確實都立了非親生子為太子或者皇太弟,可那都是在沒兒子的情況下!現在皇長子好端端地擺在那裡,立什麼皇太弟?當然,也不全是沒道理,秦王是先帝的獨子,皇帝願意把皇位還回去也算合理。可是莫名其妙地把個沒有皇室血脈的郡主直接弄成長公主,還讓她撫養晉王,這又是什麼說法?
什麼說法其實大家都懂,皇帝是在託孤……皇后已經去世了,皇后的家族也不算顯赫,皇帝本人更是天煞孤星的命,不剩什麼靠譜的親人了!他不讓兒子做太子,是怕兒子丟了命,前車之鑑擺在那裡,這麼個沒爹沒孃的孩子,身體又不好,沒等成年就死在皇位上太正常了,便是死了,還有誰能討什麼說法麼?
退一步,不當太子就安全麼?天家就算親父子還能要對方的命呢!何況他跟賀太后沒有任何血緣關係,等賀秋容的兒子當了皇帝,又有多大的可能性容得下這個先帝的獨子?人不為己天誅地滅,別說楊豔輝信不過賀秋容,就是這些滿朝的文武,見皇帝暈過去,嘴上叫著這不合規矩,哪有讓公主養皇子的道理,可心裡頭也都在腹誹:皇帝也實在是沒辦法了,晉王要是留在宮裡,還真夠嗆能夠活到分府出去,病急亂投醫便是這個樣子的吧?
秦昭對嘈雜聲充耳不聞,。她慢慢地走過去,,穿過門,一道,又一道,然後是厚重的幔帳,她直直地走到楊豔輝的龍床前,輕聲說:“陛下。”
床上的人,沒有動。
秦昭細細地看著躺在龍床上的這個男人,他們好久沒有這樣面對面了,自從他登基,她們只有在重大的場合,皇親聚會的時候才會遠遠地看上一眼,他甚至沒有單獨找她說過話。她知道,他是不想給她添麻煩;她更知道,這個男人從來沒有忘記過她,就像她從未真正把他忘掉一樣——她曾陪他走過他人生中最美麗的時光,最青春的時光,最艱難的時光,他們有那麼多那麼多的過去,哪裡會這麼容易忘掉?
秦昭對楊豔輝的記憶,似乎還停留在印象裡,那個僅僅十四歲,才失去了母親,蒼白而消瘦,把她當作最後依靠的少年。這些年雖然偶爾見面,可她卻沒法把那個一臉嚴肅,穿著龍袍的青年皇帝,跟他印象裡的那個少年聯絡在一起。
而此刻,眼前這個蒼白消瘦的青年,跟印象裡那個蒼白消瘦的少年重疊到了一起。
有那麼一刻,秦昭覺得自己快要哭出來了,她張開嘴,想叫他的名字,卻最終還是變成一聲陛下。
他仍然一動不動。
秦昭慌張起來,她茫然地朝四周看著,她想問問太醫,他這是怎麼了,她要怎麼樣,才能跟他說句話。然後,她終於按捺不住心底的思念,她輕輕喊了一聲:“十二郎!”
這三個字,宛如開啟了記憶的閘門,她再也忍不住,跪伏到他的身邊,一聲聲地喊著他:“十二郎,十二郎,我回來了,你不是說你要見我麼?我現在回來了,你倒是睜開眼,看看我啊!”
她小聲地叫著,生怕別人聽到她的聲音,她強忍了眼淚,生怕自己一不小心就哭出聲來。
隱約間,秦昭似乎聽到了熟悉的稚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