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伯母母女幾個千里迢迢坐車來投親,到了秦家的感覺是想著這輩子都不想再坐車了!更別提六月份趕路,那簡直是能把人烤死!早知道許繼的爹腦抽,誰知道能抽到這個地步:讓他過來參加婚禮,不肯,因為怕耽誤了賺錢;一扭頭又非要兒子過來。要知道他過來的時候不過四月份,回去的時候也就是五月初,真熱不到哪裡去。可許繼跟蓉娘婚禮之後再處理完各種事情,出發怎麼也要到五月了,回去再呆幾天,路程上正趕上三伏天……想想就覺得頭大如鬥。不過事已至此,抱怨也沒有用,索性通情達理到底吧!
二月中旬的時候,連瑜總算回來了,他果然被大雪堵在池州了。後來雪化了,他索性又讓人在那兒收了一圈兒乾貨,還帶了兩個木匠過來:池州周圍群山環繞,盛產木匠,連瑜哪裡肯在鄉下窩著,大部分時間都在池州城裡晃盪,正好碰到父親去世,正在轉賣作坊的兩兄弟,見他們手藝極好,只是不善言辭,手一揮,一個人一個月二兩銀子就給拐來了……
帶貨帶木匠也就罷了,連瑜還帶了個漂亮的姑娘回來。這姑娘姓殷,也是正經人家的姑娘,父母雙亡,家產被叔叔吞了還不算,還把她帶到外地想要找地方賣了,這姑娘在叔叔跟中人談賣家的時候,從逆旅裡跳了下來,摔斷了一條腿,被路過的許繼給救下,問明瞭情況,二話不說叫人把她的叔叔扭到官府去。這種佔了兄長的家產還要賣了人家女兒事兒肯定犯法,但是民不舉官不究……真追究起來,當事人肯定討不了好,更何況連瑜是個有功名的,而這姑娘更是做出了跳樓的貞烈舉動。
殷二叔很快被衙差扭送原籍——也不算遠,就在廬州。因需要人證,這殷姑娘時一定要過去的。反正也不算遠,連瑜索性跟了去,結果目睹了一場鬧劇。因有湖州通判的公務信,又有身為解元的連瑜幫忙,案子審理的很順利殷二叔被判了打板子,全部財產歸還殷姑娘。殷姑娘總算回了自己家,連瑜鬆了口氣回家剛要走,結果就傳來訊息,殷二嬸帶了一群親戚罵上門去,逼的殷姑娘當天晚上了吊。幸好因為她腿斷了,動作不靈便,不小心從椅子上摔下來,被丫鬟聽到了動靜。人雖然沒死,但這麼一摔,腿傷更厲害了,關鍵是不吃也不喝,竟是不想活了。更可惡的是她二嬸還是不依不饒,繼續帶了人在門外罵,竟是不把她罵死不罷休了!
連瑜氣的要死,這種事兒咋辦?告官也沒用,官府管不著這種雞毛蒜皮的小事兒,說句難聽的,殷姑娘現在吊死了,她的家產按照律法還是歸她二叔一家,她二嬸是個正經的潑婦,跟她講不清道理。更別說她們家是聚族而居,整個族上上下下幾百人,周圍兩條街的人都姓殷。這種聚族而居的人最壞不過,殷姑娘這樣的有點薄財的,就算他叔叔嬸嬸不去啃,族人也要想辦法撕下口皮肉來!現在出了這種事兒,族裡人只恨殷姑娘把家醜爆了出去,丟了他們族的臉。各種幫腔,把好端端一個姑娘說的跟□□□□一般,硬說她跟連瑜有私情。那殷姑娘過去跟著父母在外做點小生意,父母遇到意外去世,這才扶靈還鄉,哪裡想到會遇到這種事兒?她見都沒見過啊!躺在床上就起不來了。
連瑜也是個滿肚子壞水兒的,聽說此事,被氣得夠嗆,想來想去,寫了名叫“薄命女偏遇狠鄉親,禽獸叔正配惡婆娘”的八卦段子,把殷家上上下下罵了個遍,然後讓人一口氣在廬州找了十幾個說書先生,講一段兒給十文錢,在瀘州城裡連講了三天。殷二夫婦的名聲街頭街尾一直臭到了全城,全族也被埋汰的不成樣子。殷二叔已經定親的小女兒被退了親,嫁了人的大女兒哭哭啼啼地回了孃家。別說她家了,殷家的適齡青年男女這幾年恐怕都別想找到好人家了!
殷家人沒辦法,掏了錢請說書先生不要講了;結果一扭頭,連瑜又編成順口溜教給小乞丐,喊上一天就給吃一天飽飯……
這招